谎(29)
另一边,段如许应温越泽的要求把人带到自己住的房间,温越泽自进房间以后视线就不断在其中上下打量。
段如许随便给他拿了瓶饮料,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里跟您在A市外的那套别墅肯定比不了,您要是受不了……”
他们拍摄的这个小镇本就不是一个发展繁荣的地方,很多设施跟不上正常,反正他们剧组需要的就是那种古朴的感觉。
他正想说如果温越泽受不了可以不用勉强自己,谁知道对方直接坐在了一张不算宽敞的单人沙发上。
他一改刚才在拍摄棚里的强硬态度,低着头沉默不语,哪怕刚才有满腔怒火,也在陪着段如许回来的这条路上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何必总是争吵?他想跟段如许过的是细水流长的日子。
温越泽默不作声拿着段如许开给他的饮料喝了几口,心底剩下的那点郁气也终于消匿于凉爽的口感中。
他说:“刚才我是有点激动了,可是你也没做对。”
“哪里没做对?”段如许半坐在他旁边的扶手上,有些好笑,“温总总不至于让我以后都不演戏了,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啊。”
看着段如许毫不在意的态度,温越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段如许父母早逝,他虽然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印象,但却十分敬重他们。
温越泽还从没见过段如许拿他们开过玩笑。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如许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瞬之后脸上的笑意悉数变成了冰冷的刀刃:“所以你让陈营把我的感情戏份全删了?温越泽,你知不知道内娱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这样和让我直接把吃饭的碗丢了有什么区别?”
温越泽神色一凛:“陈营果然是故意的。”
“温越泽!”段如许对他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的态度感到气愤,但很快又释然:那毕竟是温越泽。
那毕竟是温越泽,怎么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段如许对自己一开始还试图跟温越泽讲道理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果然前些天温越泽装出来的样子不可信,往事不可追,他却一再幻想他们能回到五年前。
他身体里因为愤怒而沸腾的血逐渐冷却下来,态度也变得冷淡:“您说的对,今天这件事我确实也有错。”
温越泽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但段如许少见的温顺态度让他想起了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于是也没多想。
段如许又切了一些水果出来,他把水果装盘摆好,放到温越泽面前:“那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得,温越泽是他金主,没让他随叫随到就算不错了,自己主动来找他,竟然还要被诘问。
花了钱还被情儿嫌弃……估计这世上没有人在当金主方面做得比他还失败的了。
温越泽这才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段如许这回的态度好是比之前好多了,只不过太过客气,给他拿饮料、帮他切水果的动作都像极了对一个客人。
温柔是真的,疏离客套也没有半分掺假,毕竟是段如许的恩客,还是一位颇有渊源的恩客,对他的方式自然不能与别人的相同。
温越泽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他本意是想像以前那样多说点软话,好让段如许狠不下心。可他低估了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能力,哪怕他把以前对着段如许撒娇耍赖的话都重复一遍都能有不一样的效果,何况是本就颇有歧义的这么一句。
段如许果然理解错了,他长长“哦”了一声,好像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我怎么敢?”
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将温越泽脑中残存的理智击溃。
温越泽从段如许手里夺过喂他吃水果的叉子,一把扔进果盘里。他不顾身下的人的挣扎,折磨人似的故意把拉开段如许衣服拉链的动作做得很慢。
他一只膝盖压到段如许两腿之间,将那人的外套从两侧褪下,却不再往下动作,而是摸到了人的脸上。
光看动作,他们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情人,偏偏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如果看清神态,他们分明就是正在对峙的仇敌。
温越泽声音低沉而寒冷:“你不敢?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段如许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结果被压制得更紧,只能小声哼唧:“你放开我。”
“你是在命令我?”温越泽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阿许,别忘了你的身份。”
段如许动作一僵。
是啊,他跟温越泽的地位本就不平等,就算温越泽真的要做什么他也该承受着,谁让他们就签了那个毫无人权可言的合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