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梁川+番外(49)
我看呆了,痴痴地想,喜欢。
梁川此时像画一样嵌在我目光所及的这帧画面,清舒明朗,眉梢指尖缠绕一场风和暖阳。他生来就该属于风和暖阳。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将面前的手机推到我眼下,屏幕上是一个小夜灯,外面罩着一个像是用珠丝编的灯罩,夜灯一亮,光从灯罩的缝隙里钻出去,千丝万缕,倒是好看。
“你晚上弱视,睡不好,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又怕黑。”他低头笑笑,“编一个怎么着都方便些。”
我想起上个月我有天晚上起夜,一贯地怕吵醒梁川,手机的电筒也没打就从床边起来,结果一脚被椅子绊住扑在地上,膝盖紫了两个星期,梁川知道原因后气得一天没跟我说话,后来自己跑去买了个遮得住他大半张脸的眼罩和一对耳塞,拍着胸脯跟我说以后随我怎么开灯都照不醒他,结果连着三天睡过头,被商场扣完了一个月的奖金。
他估计也想到了这事,笑着笑着耳根就红了起来。
我恶从胆边生,屈起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他的鼻尖,他蹙起眉头看向我。
“好啊,等我回来就要见到成品。”
没想到去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山体滑坡。那天晚上我们去勘测地形,前一天下了暴雨,我没注意,站的地方挨着高坡,刚好滚下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乔钰眼疾手快把我推开,但还是撞到了脚。原本以为没有大碍,撑着起身的时候却察觉那只脚怎么都使不上力,也不知道是骨折还是只是石头把脚压麻了。晚上十一点,开车再去医院可能来不及,安凉打了个电话以后说他联系好私人医生,为了避免再发生山体滑波伤人,其余人回酒店,他开车送我,两拨人从两头赶,到安宅汇合给我看看。
乔钰也受了点轻伤,这是回酒店过后才被方息发现的,当时他吵着要陪我一起去,但脸色白得不太对劲,被方息阴着脸扯了回去。
约莫大半个小时,安凉的车停了下来。
车窗外的那条人行道是我曾经走过又停留了不知多少次的路。路上一道巍峨的围墙,里面是我过去心心念念等着户主回来的地方,安宅。
安凉似乎也是许久没回来了,正厅许多家具还盖着防尘布,他逐一将它们掀开,示意我坐下:“不常来,但是每个周有叫人打扫,坐吧,不脏。”
又说:“白舒联系的医生一会儿就到。”
我疑惑道:“白舒?”
“我朋友。”他说,“也是医生。只不过研究的是这里。”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暗暗起了层鸡皮疙瘩,点了点头,二人坐在客厅陷入一阵诡异的静谧。
白舒带着医生来看过以后说没有大碍,只是这两天最好不要大量走动,我的脚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医生的话上,安凉倒比我更专注一点,不遗余力想把我照顾好似的。
我是看白舒有些熟悉,但说不上哪里熟悉。
这张脸我是从没见过的,这点毋庸置疑,直到我坚持和安凉一起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身形逐渐脱离了房子灯光所散发的余辉而半隐在黑暗中时,我惊觉这个背影和当时在九龙二楼南杉身边的那个几乎可以重合。
这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心生疑窦。
南杉怎么会出现在九龙?白舒是安凉的好友,似乎与南杉关系也不错,那南杉认识安凉吗?想来是认识的,她救下我和梁川后在病房说过,梁川和她一个旧友长得很像。
如今看来,那个旧友就是安凉了。
她那天还说了一句什么?我竟突然想不起来。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迎面吹来阵冷风,把我的思绪刮散,安凉示意我回楼上休息,再坐下时我已难以回想心中尚未想明白就被打乱的那些疑惑。
第24章
这感觉跟心里有猫抓一样难受,直觉告诉我刚才想的东西很重要,不知不觉我便开始在房间来回踱步地回忆。
手机铃声在这时很突兀地响起,我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放弃追溯了。
电话那头是数墙之隔的安凉,说我现在住的客卧没有浴室,让我去二楼最大的那间主卧洗澡,一次性睡衣也放在那里。
二楼最大的主卧我记得在安老爷子的书房隔壁,当年我妈每次带我到了书房门口就放手让我自己闲逛,而我偶然有一次因为佣人在里面打扫,透过门缝窥得一隅,估摸着应该是比那时同样住在别墅里的我的卧室大了不止三四倍的。
挂了电话,我循着记忆朝二楼电梯右手边的书房走,安宅的设计外简内繁,站在大门口看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宅,内里那么多年不知道经过几次新修,身在其中时极易逛得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