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湛的一颗心就没舒坦过。

期间李儒山来了电话，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让裴湛去他公寓一趟，裴湛二话不说直接挂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嗜血藤直接将这个废物搅碎。

裴湛没心情再陪着李儒山玩了。

深夜，确定谢朝已经睡熟后，裴湛起身，他盯着谢朝看了一阵，然后俯身在少年唇上印上一吻，随后拿了件黑色风衣就走了。

褚烈还在睡梦中，玻璃碎裂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本打算继续睡，下一秒又看到了蹲在窗台上的裴湛。

褚烈骤然惊醒，金狮出现，冲着裴湛发出低吼。

“你干嘛？！”褚烈裹着被子坐起来。

“跟我去见个人。”

褚烈惊讶：“现在？”

“立刻。”裴湛声音极淡，但褚烈已经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阴森可怖，谁惹这位大爷了？

陈家老宅寂静无声，整栋别墅只亮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裴湛跳进来时陈狄吓了一跳，然后没好气道：“怎么，裴先生又要再杀我一回？”

陈狄没死。

葬礼那日，李儒山见到的的的确确是陈狄，但陈狄却在假死状态。

时间线往前一推，公路上嗜血藤将陈狄一口吞下，等躲过那些眼线后直接将陈狄带回了陈家老宅，彼时裴湛就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着被嗜血藤吐出，七晕八素的陈狄，笑了笑，“陈局，死里逃生的感觉怎么样？”

陈狄大口大口地喘气，指着裴湛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再往后，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陈狄虽然气得半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招金蝉脱壳是逼出李儒山狐狸尾巴的一个良策，若是没有裴湛的帮忙，他未必能做到如此逼真。

现在再见，陈狄那口气也还没顺畅。

“不杀你。”裴湛冷声，“带了个帮手给你，我希望李儒山尽快下马。”

陈狄一愣，“谁啊？”

“老师。”褚烈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他曾经在陈狄手下学过东西，两人也算是旧识。

陈狄瞪大眼睛半天没缓过劲儿，“褚、褚烈……”

“你们谈。”裴湛浅声：“明早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陈狄下意识反驳，“凭什么啊？”

藤蔓骤然出手，缠住陈狄的脖子直接将人按在了墙上，褚烈下意识想阻止，但刚召唤出来的金狮下一秒就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裴湛转身，神色极淡地望着他们，但已如冰封万里，霜雪漫天。

“最多一个月，褚烈你是要洗刷冤屈也好，还是陈狄你要扳倒政敌也罢，速度放快一些。”裴湛一字一句，“一个月之后，如果李儒山还活着，我就杀了他取而代之，不过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李儒山一个人了。”

褚烈心里一冷。

裴湛离开后，陈狄得以喘口气，他刚才真实感觉到了，藤蔓散发出的杀意。

“他……他到底怎么回事？”陈狄心有余悸。

褚烈认真想了想，“应该是他的omega出事了。”褚烈不傻，能唯一牵动裴湛心绪的，只有谢朝。

回去的路上，裴湛踏着月光缓缓走在街道上，他面上从容，但心中的暴虐已经将一切从容理智摧毁殆尽。

—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路口闪现了一瞬，裴湛仍旧低垂着眼帘，但嗜血藤却在地下以极快的速度追上那人，毫不犹豫地绞杀吞噬，这些都是李儒山的人，杀了或者放了都会引人怀疑，索性直接抹掉所有痕迹。

裴湛几乎是本能地选择最佳方案，不希望影响到日后的进程。

谢朝第二天一醒来就见裴湛在床边捣鼓着什么，他撑起身体挪过去看了看，发现裴湛正在往一个纸盒里垫床单。

“这是干嘛？”谢朝忍不住问。

裴湛眼神一亮，顺势将纸盒往床下一踢，“没什么。”

可谢朝却看到了，那纸盒怎么弄得跟婴儿车似的，他们家不缺钱啊，没必要这么简陋吧？

“可那个……”

“没什么。”裴湛重复了一遍，抱住谢朝亲吻了一阵：“早上吃粥怎么样？”

谢朝也不打算再问了，打了个哈欠，“还要蛋羹。”

“好。”

中午谢朝下楼，裴宁跟顾长亭背对着他坐，然后谢朝清楚地听到顾长亭说，“裴湛盒子都准备好了，打算等孩子一出生就装进去送人。”

“这东西还要准备？”裴宁诧异。

顾长亭：“裴湛说这孩子配不上再好的了，一个纸盒就够了。不是，你的重点怎么在准备盒子上？”

裴宁没吭声，还是挺理解裴湛的。

谢朝：“……”

他轻抚了一下小腹，心道崽儿啊，你摊上了这世上最狠心的爹。

顾长亭已经连续三天没去研究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