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46)
几人正在商量,陶珊突然喊宁织,说有人来找他,在三号会客室。
“是简青黎吗?” 宁织抱着相框,心想这也太巧了,陶珊却摇摇头:“不是,是个戴眼镜的,你最近还有别的客户?”
“没有啊。”
宁织犯嘀咕,整了整仪容,推开三号会客室的门。
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从沙发上起身,有些激动地望过来,嘴角紧张地勾着:“宁织,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那么久,才四年而已。
“不好意思,贸然到你公司找你,只是…… 你没通过我的好友请求,所以——”
“哦,那个,我可能是忘了,” 宁织拿起手机,胡乱点了几下,毫无诚意。
谭广升眼神暗了,好脾气地说:“没事,能加我一下吗?”
“加了干嘛,” 宁织笑笑,“你就不怕我继续骚扰你?”
“我们都知道不是那样的!那是他们乱传,当时在学工处,我向老师们解释了。”
大学时光又一次从眼前呼啸而过,宁织看着他,摇了摇头:“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欢迎你来鹭江工作。”
“师兄?” 有人敲门,是文梦初的声音,“祝老师让开会了,好像有大项目!”
“知道了,马上来。” 宁织转向谭广升,比了个手势,“抱歉,我得走了。”
“好,” 谭广升嘴上答应,身体却挡在会客室门口不动,“宁织,能通过我的好友请求吗?咱们毕竟是室友,关系也不错,给个面子吧。”
他们的确是室友,可只同住过两年,大三宁织就在校外租房子了,而且他们宿舍拍毕业合影的时候,压根没叫他。
他想不通谭广升的意图,又赶着去开会,只能同意:“好吧。”
会议结束不久,宁织收到了谭广升的消息,说要请他吃饭。其实他们以前的关系确实很好,在头两年,宁织因为性取向在宿舍楼里遭受指指点点时,谭广升作为室友,不仅没有冷眼待他,还会帮他从食堂带饭。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玩笑的话,他们也许会一直是朋友。
“周六不行,” 宁织回复他,“我约了人。”
谭广升问:“是男朋友吗?”
宁织想了想,回道:“是的。”
第21章 流言蜚语
周五下午,宁织开车到江忏家小区门口,用了点手段混进去,口袋里装着一张印象主义油画展的入场券,还有上次 “忘在江忏家里” 的 U 盘。
他突然跑来完全是头脑发热,甚至不知道江忏在不在家——宁织按响门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谁啊?”
一个头发湿答答、围着浴巾的年轻男人开了门,扬眉看着宁织。
“我、那个,” 宁织抓了抓裤子,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掉头就走,“我弄错了。”
“诶!” 电梯关闭之际,他听到那人在后面喊,“你是不是——”
“宁织!” 邓信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使劲拍大腿,惊愕至极。
“怎么了你神经兮兮的,” 江忏闻声从书房出来:“有人敲门?”
“宁织!刚那个是宁织!”
“宁织?他人呢!”
房门开着,楼道里空无一人,江忏想去追,邓信拦住他,死活要弄清楚宁织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我们在谈恋爱。”
江忏回书房拿手机,邓信像个甩不掉的尾巴,难以置信的吼声几乎掀翻屋顶,“我记得他是 gay 啊!”
“是啊。”
趁他发愣,江忏眼疾手快地锁上门,躲到窗帘后面给宁织打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对面才接,宁织低低地 “喂” 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都到门口了,跑什么跑?”
“我看你挺忙的。” 宁织其实没走远,从电梯出来后,他觉得胸口很闷,就在花园的石凳上坐着休息。
江忏知道他误会了:“你吃醋?”
宁织仿佛吞了一整个柠檬,既酸又苦,还吐不出来:“江忏,我们明明约好了的!”
江忏暗笑:“逗你的。那是我朋友,发小。他刚回国,家里还没收拾好,在我这借住两天。”
宁织紧紧捏着手机,无言以对,头顶的太阳又明亮起来,把他的小心思照得一览无余,他清了清嗓子,在面子丢完之前转移话题:“哦,我刚才过来,是准备给你送票,明天市美术馆有一场印象主义油画展,你想去吗?”
“印象主义,”江忏了然地 “啧” 了一声,“有雷诺阿吗?我记得你喜欢雷诺阿。”
宁织讪讪的:“有,我品味比较俗。” 他很快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雷诺阿?”
江忏的语气高深莫测:“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宁织说:“那我明天也去请一个私家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