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就+番外(46)
那个人似乎是严与非大学同学,叫,宋许。
收到消息时,秦景万念俱灰,吞了半瓶药后被秦母抱着,他那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只记得恍惚中自己问,为什么。
没人回答,他的耳畔只有散不去的大雨。
醒来时,严与非到了他的床边,又给自己掖了掖被角。
那是严与非第一次那么温柔的自己话,秦景到现在还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在一起。
可是,等他真的好了,严与非却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
那时他才知道,是秦母给严母下跪,才得来的那样一句。
等洗胃出来后,旁人以为他要放弃,可濒死前走马灯一样全是关于一个人的回忆,让他明白,早已变成了一个没有严与非的爱,就活不下去的怪物。
哪怕是假的也可以,他对自己说。
从医院横着进去,再出来之后,秦景的又回到严与非的公司上班,一改偏执模样,变得优雅识趣,大方得体。落在在外人眼里,少不了唏嘘,可那又如何?
日复一日的朝夕相伴,用手中砝码换来的几缕不痛不痒的故作关心,没有丝毫减缓他心中那份求不得的苦,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种狂热又极端中扭曲。
艳羡目光给了他制造出甜蜜的泡沫,让他似乎也觉得,那个人,终会有一天被他握在掌心。
但终是自欺欺人罢了。
逢场作戏外人也许看不出,可局中人怎么会不懂,那些故作关切下的疏离。
他和严与非之前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他可以偶尔恣意抢来片刻陪伴,但若要想再向前,便是寸步难尽。
有时他也想过放弃,可回望身后,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求之不得的煎熬一瞬间将他吞噬,无数代价铺成的路里,有父亲的失望,母亲的眼泪,让他每一步都无可回头。
身边是是浓重夜色,唯一的光便是那人,那被勾勒出的美好虚影,一伸手就能触摸。
可谎言总有尽头。
当他以为自己可以在自我编织的梦里沉睡一辈子,但梦境的另一位参演者,却不愿再继续了。
在宋许离开合利时他有瞬间的狂喜,也许那是个美梦成真的机会,让他毅然决然,向深渊又踏出一步,而后一脚落空。
温热的水从他胸前流淌,空气中出现大片的水雾,和划动火柴就会实现一个愿望般,严与非又来到他身边。
与上次不同的是,那火苗只是微动两下便成了青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伸出手指,想够一够那人的手,水面被他的动作带起涟漪,可只一刹,蒸腾的水汽后,什么都没有了,仿佛那道身影,从未出现过。
是幻觉吗?
在视线被粉红色的水掩埋,手指逐渐冰冷,他都没有等到那个温柔的怀抱。
到底是悄无声息的溺毙,还是那人的无动于衷,更让自己难过,秦景不知道。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从始至终,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梦。
第34章 无甚关系
【晦气】
严美淑无意识向后退一步,瞳孔骤然紧缩,嘴唇颤动两下:“小秦……”
严与非搀扶起她,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声线没什么起伏:“卜姨已经到门口了,秦家那边,是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经过又一次闹剧,严与非对秦景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散为灰烬,在吩咐管家叫来家里的医生后,便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严美淑本还有些慌张,在看见儿子与平日无两样的冷静后,也把跳出来的心放回肚子里,她吸了口气,反握住严与非的手:“你没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
管家匆匆从楼上下来,鞋底沾着水,衣摆也湿淋淋的。
虽然这极失礼,但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听到严美淑的话,替严与非回答刚才的问题。
“夫人,那间屋子是空置的,除了客用的盥洗用具,并没有利器。秦先生是掰断了陶瓷牙刷……”
剩下的内容,管家自觉隐去。
“那人呢,还有气吗?”
严美淑眉头紧锁,表情还带着未退散震惊。
秦景往日再如何,那也是得了她的准予,可现在,竟然在宅里闹成这样。
要是真死了,还不知道圈子里那些人,会在她背后传起怎样的闲言碎语。
严与非在见母亲缓过神后,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刚刚那身沾过水汽,让他有些不舒服。
管家看着这两人同出一脉的冷酷,就是再不近人情,也有些替秦先生惋惜,他再心里微一叹气。
但还是老实回答了问题:“伤口不是很深,我已经给秦先生简单包扎了下。”
而后像是见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卜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