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抿了抿唇，稍稍安了心。

他靠在墙上，盯着地面的烟蒂看。

“怎么了，我已经很久没见你抽烟。”

方衍仰头，深吸一口气，看上去有些疲惫。

“Rodin去找了他。”

方衍此言一出，林深的眼神便凌厉起来。

他猛地站直，面色紧张。

“什么？！他对宋总说了什么吗？”

方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摇头，“听宋徕的声音不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我也不敢确定。

你知道的，他那么聪明的人，如果不想让我发现什么，凭我也猜不透他的心。”

方衍说这话时有些落寞，全然没了以往谈及宋徕时那种意气风发。

林深舔了舔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衍安慰似的笑了笑，靠在墙上叹气。

“有时候我真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好坏全都交由他判断。”

“但是林深，我没有勇气。”

方衍心里的纠结林深都明白，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方衍。

林深紧了紧拳，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你是没有勇气开口，还是没有勇气面对结局。”

方衍闻言，愣了下，随后苦涩地笑笑。

“我害怕他不要我。”

“如果他知道了那些事，他会不要我的。”

林深本想出言否认，可想了想，又觉得宋徕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如果真的知道方衍一开始的计划，想必并不能真的理解方衍此后的种种行为。

林深长叹了一口气，想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想出来安慰的话，只能不言不语地陪在方衍身边。

片刻之后，方衍站直身子，脸色终于恢复了些。

“走吧，我要去见一见Rodin。”

方衍找到Rodin时，Rodin正在酒吧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调|情。

见方衍来了，Rodin没有丝毫意外，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方衍坐下。

方衍从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尤其是Rodin回回都爱去那种寻求刺激的酒吧，方衍受不得里面迷醉的味道，拧着眉走到Rodin身边，却没落座。

“出去，我有话说。”

Rodin眯着眼仰头看他，又一把勾住身边的男人，与那人脸贴脸。

“怎么啦？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方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牙关紧闭，脸色十分难看。

一旁的林深担心这两人在这里吵起来，忙上前劝和。

Rodin，方总这两天很累，你体谅体谅，出去说话。”

Rodin嗤笑了一下，松开了身边的男人。

“好吧，那我就体谅一下好了。”

Rodin说着，凑到男人脸旁，当着方衍的面亲了那人一口，这才重心不稳地往外走。

三人走到酒吧外头，Rodin看到方衍的车停在门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是头朝车窗，看也不看方衍。

方衍也不在意，跟着坐了进去。

“谁让你去找他的。”

方衍的语气不善，是毫不客气的质问，让Rodin瞬间不爽起来。

他冷笑了声，扭头看着方衍。

“你不是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吗？怎么，背后说人的是他，你就不讨厌了？”

方衍薄唇紧抿，眼神冷了下来，“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Rodin，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什么。”

Rodin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什么？哦不，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不喜欢我。”

“但我告诉你，你喜欢的那个人可没你这样认真。”

“你怕我去找他，不就是自己心虚吗？现在你来我这装作一副和他情真意切的样子做什么？你们中国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掩耳盗铃？”

Rodin的话让方衍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腮帮微动，似是在隐忍怒意。

Rodin跟了方衍多年，知道什么话会刺激他，这会儿Rodin偏偏想要拼命刺激方衍。

“Jahleel，其实你明白的，一旦我把你的计划说出去，你和他的关系就会结束。

但是我不说，他难道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不会妄想他理解你的处境，体谅你的身份吧？”

“承认吧，他绝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爱你。”

方衍缓缓阖上眼，搭在膝头的双拳攥得铁紧。

“所以呢，谁让你去找他的。”

“你知道这么多有的没的，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计划外的状况吗。”

“Rodin，你还要我容忍你多少次。”

方衍的声音深沉厚重，不辨喜怒，可Rodin听着却觉得脊背发凉。

方衍慢慢睁开眼，紧攥的双拳也渐渐舒展开。

“至少是现在，我要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管好自己的嘴。”

“下车。”

Rodin微张着嘴看着身边的人，看起来虽有悲伤却无惊讶。

随后，Rodin紧紧抿唇，拉开车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