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摇头。

贺慕言的手指僵了一瞬，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没感觉吗，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点生气，宋离，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贺慕言说到最后，像是失望极了，叹口气起身要离开。

“贺慕言。”宋离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的手，着急的问：“你要去哪？”

贺慕言回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宋离看着他好像突然冷漠下来的眼神，一颗心针刺一样疼，他突然觉得很累，苦笑一声，抓着他的手也在不自觉的颤抖。

“贺慕言，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让我猜，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你所有的想法，昨天也是，明明好好的，你突然说生气就生气，一个人跑出去跟你那些朋友喝酒，那么晚都不回家，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你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我去酒吧里看到你喝成那样又是什么感受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不停的试探我，逼我，你跟刚才那个女孩说话，她靠你靠得那么近，你却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样，还问我什么感觉，贺慕言，你到底有没有心……”

宋离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把心里这些天憋着的所有话全都倒了出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论贺慕言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他都不管了，至少在说出来的这一刻他是放纵痛快的。

他是比贺慕言大了几岁，但也不能因此就一直是他单方面的忍让和包容，他也要任性一次，让贺慕言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脾气好到没有底线的人。

宋离喘着粗气，根本不敢去看贺慕言现在是什么反应，扶着旁边的东西想要站起来。

“离离。”

宋离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紧接着整个人也被从背后用力抱紧。

贺慕言贴在他耳边，声音里夹着兴奋和喜悦：“离离。”

宋离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挣扎着动了动，却被贺慕言抱的更紧了。

“离离。”贺慕言好像只会叫他的名字，不停的叫：“离离，我好开心。”

宋离被他这么磨了一会，人也一点点冷静了下来，叹口气，握住他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贺慕言，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贺慕言亲亲他的脖子，突然说：“叫我老公。”

“啊？”宋离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惊到，回头看他：“什么？”

贺慕言顺势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叫我老公，离离，你总是叫我的名字，我们已经结婚这么久，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你还一直这样叫我，你知不知道每次听你这么叫我，我都觉得我们俩还只是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宋离缓了一会他说的话，又回想了一下他这两天的表现，不太确定的问：“你这几天一直别别扭扭的，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贺慕言含糊的“唔”一声。

宋离好笑又无奈：“贺慕言你至于吗，一个称呼而已。”

贺慕言也不甘示弱：“不就是一个称呼，离离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改，你那个朋友跟他的男朋友，他们都没结婚呢，不也是叫的很甜蜜，离离为什么不愿意这样叫我。”

怎么还又扯到薛桑了，宋离无语，想象一下自己跟薛桑一样一口一个“老公”的画面，实在是接受不能，他根本就不是能说得出这种话的性格。

贺慕言抱着他晃晃：“离离……”

宋离被他磨得没办法了，很努力的酝酿了一下情绪，半晌才小声的开口：“老公……”

贺慕言搂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贴着他的耳朵：“再叫一遍，离离。”

宋离羞耻的呼吸都有些发烫，破罐子破摔一样闭上眼睛大声叫他：“老公，老公。”

贺慕言好像是满足了，把他的身体转过来，笑得温柔又宠溺。

“离离，我们结婚吧。”

贺慕言这张脸，加上这样的笑容和眼神，简直就是人间杀器，宋离被蛊的五迷三道的，下意识就回答他说“好”。

晕乎过来才明白贺慕言说的是什么，眨眨眼睛，有些疑惑：“我们，不是领过证了吗。”

贺慕言捏他的脸：“可是婚礼没办。”

宋离“啊”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是说，要，要补办……”

“补办婚礼。”贺慕言替他把话说完：“离离，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宋离没有回答他，只是过了一会，眼眶却突然一点慢慢红了。

贺慕言吓一跳，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紧张的给他抹眼角：“离离，你别哭，你要是不想……”

宋离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我只是有点开心。”

贺慕言听他这样说便放下心来，轻轻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