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91)
大千世界,一定有另一个人,也许名字一致,也许面容相似,可人生而不同,芸芸众生每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哪怕有另一个面容和名字都一模一样的人,那也不是“舒亦诚”。
被人为变成从前那个人的舒亦诚,就是他当初爱上的人了吗?假如他们都忘了一切,再次相遇,他还会重新爱上吗?
爱情是天时地利人和下,两人相互作用的结果,任何一个细节有所改变,哪怕只是相遇时捡水瓶的姿势变了,就是另一个故事。
霍顷不信舒亦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竟然在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
只是为了他说的那句“我不知道爱的到底是哪个你”?
他说要给他答案,这就是他的答案?
舒亦诚真的疯了。
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的疯了。
两个男人在路边执手相看,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舒亦诚知道霍顷不喜欢被人围观,松开他的手,低声恳求:“我们换个地方说,好吗?”
霍顷茫然的跟着舒亦诚到旁边酒店,上电梯、进房,都是舒亦诚拉着他。
他像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机械行走。
房间很大,布艺窗帘半掀半遮,灿烂春光筛过,只剩黯淡的一层。
霍顷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他一直觉得舒亦诚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可没想过会深到这个地步。
他宁愿不做真正的舒亦诚,也要做霍顷的男朋友。
那股震撼的感觉经久不散,余音绕梁的,每响一次,都像有个声音提醒他,舒亦诚能为了这份其实早该结束的感情做到什么程度。
他从悚然到吃惊再到惊骇,灵魂一度膨胀到要爆炸,以至于逐渐找回意识后,还是迟迟说不出话来。
舒亦诚将窗帘拉开一点,让阳光透入,在霍顷身前蹲下。
他很喜欢这样昂首端详霍顷,那双总是温润的双眼在睫毛下水波流转,偶尔眼皮垂落给他一个注视,能看到浅色瞳孔中自己的身影。
这样,好像他就映在霍顷眼里,他还能沿着原来的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进霍顷心里。
像曾经得到过的那样,在那里安营扎寨,拥有这个人的全部。
姚卫问过,你既然失忆,为什么就认定是他?如果是错觉呢,如果是不甘呢,到时候你要如何收场?
舒亦诚说,没有如果,一定是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霍顷和唐升年婚礼那天,他第一次”见到霍顷乃至之后的“报复”之中,沸反盈天的情绪里,掺杂着太多太多东西,有愤怒、困惑、快意,以及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酸楚和悸动。
空虚寂寥的人生被填满,他在霍顷身上发现了生命的另一重含义。
人生前二十四年,他活得无悲无喜,除了姚卫一家,别人于他只是聊胜于无的存在,他于别人也是一样。
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一次,从同一个人身上品尝到酸甜苦辣的人生百味——也是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渴望想永远拥有这种感觉。
只有霍顷能让他这样。
除了霍顷,不会有别人。
霍顷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哪个舒亦诚,几乎完全失忆的舒亦诚当然更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没法不喜欢霍顷。
感情是双相的,一方后退,另一方就必须前进。
所以他又来了——带着第一个“人格”。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想到什么,竟同时笑了一下,随后又同时一怔。
紧跟着。
“你……”/“我……”
又同时闭嘴。
默默对视两秒,霍顷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见舒亦诚笃定点头,他放下眼皮,似真似假的问:“植入记忆真的存在吗?”
“存在。”舒亦诚惊讶霍顷竟然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又为他们有共同话题而欣喜,忙不迭分享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收获,“需要严密专业的操作,而且是在原有的真实记忆中插入一点杜撰的,不能全部造假。”
霍顷:“会失败吗?”
“大概会。”
“你不担心?”
舒亦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担心。”
但如果只有这一个方法的话,他会去尝试。
失去霍顷的恐惧盖过了任何不安和担忧,他无法想象从此和霍顷形同陌路的样子。
霍顷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双眼濡上一层雾气:“你能保证到那时候就能如你所愿,我能重新和你在一起,能吗?”
舒亦诚噎住。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从未考虑过,霍顷的心一空,连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如果失败,你打算怎么办,再植入一次记忆,还是干脆帮我也植入一次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