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27)
从警局回到家里,霍顷足不出户,竭尽全力整理记忆。
可每次到那个电话,回忆就像被按下暂停键,戛然而止。
第13章 要挟
画面逐渐泛黄,连带着回忆碎片一起,隐入黑暗。
霍顷翻来覆去整整一夜,也没能记起那通电话后发生的事。
一切的一切,让他越发迷茫。
昨天的零星回忆里,舒亦诚外向、开朗,仿佛不知“愁”这个字如何写,他随时随地的笑,无忧无虑的活。
而这几天见到的本人,阴郁、死气沉沉,像个背负血海深仇的机器,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投来的每个眼神、有意无意吐出的每个字句,都裹挟恨意,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这就形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悖论。
哪个才是真实的舒亦诚?
如果记忆里的那个差点跟他“盲婚哑嫁”的舒亦诚是真实的,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一团火变成如今淬毒的冰,绑架、威胁,甚至分分钟想要置他于死地;
反之,若这几天所见才是舒亦诚的本来面目,他当初又是因为什么接近他,瞒过他,在步步为营的计划中一步步伤害他,直到他出事失忆——仍然是想要他死,为此不惜“大不了一起死”。
霍顷坐在床上捧着下巴想了又想,除了一团乱麻并一个晕乎乎的脑袋,一无所获,便有些烦躁。
从知道自己失忆到现在,他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他记得重要的家人朋友,记得美满的生活,是命运给他的恩赐。
而忘记的那些人那些事,注定和他有缘无分,不用勉强。
他适应的很好。
可午夜梦回的时候,坐在家里看书的时候,以及和人说话的时候,他常常会忽然陷入呆滞,魂游天外,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三魂六魄分成两半,一半指挥他的躯壳说话做事,做原来那个温和稳重的霍顷;另一半则像被某种无声的诅咒禁锢,死气沉沉的陷在黑暗里,前不见来路,后不见去处,看不到半点光亮。
他被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霍顷,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填平两个“人格”的裂痕,且随着日久,越发泾渭分明。
在命运面前,人常常是最无能为力的。
很多事,不是努力、加油,就能得到自己要的结果,也非一己之力可以改变。
如同霍顷眼下,把地震之后的空白土地复原,填充缺失的那一半,谈何容易?
除非——
“你说什么?”
望着堂弟难以置信的表情,霍顷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随后说:“我有这个权利。”
堂弟:“哥,你说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想再提的。”
“我原先的确是这么想。”霍顷举起茶杯,浅浅尝了一口,苦的皱眉,“可我现在想要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我和舒亦诚的事,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堂弟翻了个白眼,用力瞪他。
霍顷:“说吧。”
他和堂弟前后脚出生,小时候一起玩,一起捣乱,偶尔还能同步享受家长的皮带炒肉丝。
长大后,他们成了彼此的“知心哥哥”,学习、生活乃至懵懂的少年情愫,都会第一时间倾诉给对方。
这份感情延续至今,所以霍顷相信,当初他和舒亦诚在一起,堂弟必定是最早的知情者之一。
只是堂弟显然不愿意配合。
他拿出苦口婆心的架势,劝霍顷回头是岸,不要沉溺于过去,尤其强调:“舒亦诚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忘了最好。”
可霍顷不是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人。
反复推拉、沟通无果,堂弟怒了,一巴掌拍上桌面:“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唐大哥!”
然后怒气冲冲的跑了。
霍顷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实在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堂弟不肯说,他也不能强逼。
只是他越发好奇,舒亦诚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引的堂弟深恶痛绝到这个地步——但他不会去问唐升年。
他对唐升年的感觉十分复杂。
从他醒来,所有人都说唐升年是他的未婚夫,如果不是意外,他们已经办过婚礼,成为“人人称道”的郎才男貌。
可始终找不到半点对唐升年的恋慕之情。
他搜肠刮肚的回忆、思考、做心理建设,偷偷催眠自己,试图用失忆来解释这一切,都以失败告终。
他甚至怀疑自己失去了部分情感认知,否则如何解释他分明记得恋人,却对和他的感情一无所察。
某个位置,始终一片荒芜。
和爱人相见时本该炙热的心口,亦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让霍顷有股无地自容的愧疚。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几次想鼓足勇气付出应有的深情,可触及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他一次次败下阵来,惟恐自己会越发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