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意被他的话惊的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哆嗦着躲开迟默探向他脖颈的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迟默轻轻笑了一声，一把捏起颜意的下颌：“颜颜，阁楼还有这栋别墅，你只有两条路远。”

他看着颤抖不已的颜意，笑的温柔。

“那么，”迟默将他的脸抬的更高，眼神冰冷：“告诉我，你选择呆在哪？”

颜意痛苦地仰起脸，漂亮的脸因为疼痛紧紧皱成一团，声音微颤：“这里……”

迟默满意地松回手，一脸淡然地看着颜意那张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他的脸色十分平静，语气里却满是沉沉的森寒：“我对你已经足够温柔，颜颜……别逼我毁了你。”

颜意几乎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

迟默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抖个不停的颜意，很轻地勾了勾唇角。

厚重的遮光窗帘被拉起，室内光线昏暗，未拉严的窗帘透出微弱的亮光。一片昏暗中，颜意感觉迟默走了过来。他惊惶不定地从地毯上坐起身，便见迟默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衣扣，唇角的笑容阴冷而森寒。

“颜颜。”迟默的声音很低，听不出任何温度：“惩罚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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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如死水一般，平静而没有半分波澜。颜意的生活便只剩下了等迟默，玩游戏。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让颜意一点一点沉默下来，他放弃了一切挣扎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迟默再次恢复到往日的温柔，而颜意只觉得疲倦极了。

这种疲倦感没有持续太久，死水一般的湖面便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小石子轻轻打破。

宋远回来了。

看到信息的时候颜意刚结束了一局游戏，习惯性地切出屏幕看了微信一眼，置顶的群聊中跳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头像。

【宋思归：周日回国，撒花~】

颜意缓了好半天才逐渐消化了这个事实，一时之间有些愣忡。

宋远是他幼时的玩伴，年少时跟他和曹航几人玩的很好。自从几年前去Y国留学后，与他们的联系便少了许多。但毕竟是旧时发小，联系虽淡却依旧亲密，不然柳向晨也不会巴巴地将这个从来不说话的人拉到群里。

颜意垂着眼看了一会信息，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尽管宋远始终如透明人般一言不发地呆在群里，从来不参与群聊。他和迟默的这场风流债由始至终他都看在眼里，但宋远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什么，没有安慰，没有劝解，也没有责怪。这便是宋远的贴心之处，或许是因为年岁稍大，宋远始终是他们几个人中最成熟的。因为清楚什么也改变不了，于是便一直选择沉默。

各人欠下的债，总人本人亲自去还。

只是他有许久没见宋远了，回想起上一次一起聚会喝酒的场景，似乎还是在半年前。颜意离开风月所不过一个多月，但乍一回想起那些浪荡岁月却只觉恍如隔世。

宋远不知道会在国内停留多久，而他……大约也见不到这一面了。

好友回国是喜事，久别重逢也是喜事。群里的几个人聊的欢快，讨论着去哪接风，叫上多少人，疯上几天几夜。颜意看着群聊消息一条一条刷的飞快，指尖有些轻微的发颤。

他闭了闭眼，抬手切出了群聊。

他将手机丢到床上，踩着拖鞋缓慢地走出了卧室。

管家正在往瓶子里插上刚剪的花枝，一抬头看到他有些惊讶。除了每天吃饭的时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位颜小少爷主动踏出卧室的门。管家只诧异了几秒便迅速反应过来，脸上堆满笑意：“小少爷。”

颜意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管家倒是十分乖觉，意识到自己不喜欢“颜小少爷”这个称号，干脆直接将颜字省略了。颜意没有再看他，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慢慢地走上了楼。

管家没有拦他。在这里他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不踏出这座牢笼，他在这牢笼里便是自由的。

颜意垂着眼，笑的嘲讽。

二楼正中是一个很大的客厅，跟一楼的不同，有些类似于会客厅的感觉。但颜意从来没有见迟默带过任何一个人回来，这个会客厅大约只是摆设。他站在客厅上看了一会，脚步向左一拐，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最角落的一间门口停了下来。

走廊安安静静，声控灯暗了又灭。颜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在这里，鬼神神差的，他轻轻推了推门。

没有推开，颜意拧了一下把手，门被锁上了。

他站在门前出了一会神，慢吞吞地转过身，走向另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