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顾俊泽赶紧收好那张卡，“这可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尚未接手财政大权的穷上门夫婿吧。”

任思予哼了哼声，昂头：“好吧好吧。但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五百万的噢——哦不对，扣除这张卡里被我刷完的三十多万，你还欠我四百六十多万！”

陈哲文听得嘴角抽搐：“这、这就是所谓的亲夫夫算明账？”

“好好好，我会努力给董事长打工赚钱的，你先别到处乱窜了，坐下来吃点东西吧。”顾俊泽将小猫摁到了身旁的座位上，给盛了一碗奶油蘑菇浓汤，“你最喜欢的奶油浓汤，喝点吧。”

任思予哼了哼声，乖乖拿起桌上的勺子开始喝奶油味的汤。

始终保持沉默的郑允锴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喂，都坐了这么久了，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准信吧？把我们晾在这里跟凌迟似的，也太不人道了。”

“你还知道用‘不人道’这个词啊？”顾俊泽那面对小少爷时才会有的宠溺笑脸，在抬眸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阎王黑脸，“你在我背后搞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不人道’的？”

郑允锴下意识地回避顾俊泽的目光，别开脸：“你、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那你还他妈的质问我？”

“我知道跟你自己亲口说，是两码子事。”

顾俊泽给陈哲文丢了眼神。收到指示的陈哲文从桌下翻出一份资料，丢给郑允锴：“你还记得这个吧？”

“这是……？”

“就是那天你给哲文和陈冉，要陈冉哄思予吃下的药。”顾俊泽冷笑，“那个药的作用，你身为一个Alpha，不可能猜不到吧？”

一说这事儿，任思予就来气，咽下嘴里的食物哼哼地指：“就是这玩意儿，害本少爷一连发了好几天的低烧！还差点被人吃豆腐了！”

郑允锴瞪大眼睛，从座椅上站起身：“所以你们……？你们确实因为这个药，和‘那个人’接触了！？”

“‘那个人’？”顾俊泽皱眉，“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能连名带姓地指出来吗？

“要不我替你说了？背后指使你们的那个人，是陈氏财团的大少爷——陈达。”

“陈氏财团……？”好说歹说是富二代，这名号一爆出来，郑允锴多多少少有点印象，“是他？我记得我家跟陈氏的关系还不错的，怎么会……”

看郑允锴是一副糊里糊涂、懵懵懂懂的样子，顾俊泽就猜到大概了：“不是吧？感情你和对方联手坑了我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我……我确实不知道。”郑允锴低头，“他一直以匿名的方式和我们来往，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只负责在暗中为我们出谋划策；我尝试过打听他的姓名，但每次都被含糊过去，所以我只用‘神秘人’作为代称称呼他。”

顾俊泽：“那你最开始跟神秘人接触，是什么时候？”

“暑假？”郑允锴叹气，“暑假期间，我在准备学生会主席的竞选演讲。你也知道，我和你不对头，我一直担心你抢了我的风头、抢了我的主席席位。”

人啊，越是在焦虑不安的状态下，就越是容易心生邪念。大概八月中旬快开学的时候，郑允锴的好友黄锋的无意牵引下，和“神秘人”接上了线。

神秘人跟郑允锴说，只要他们双方合作，很容易就能搞垮顾俊泽。郑允锴当时有教务主任何爱香的支持，暗中也拉拢了不少要报考京大的新生；没有过多考虑的，郑允锴就跟神秘人合作了。

“起初……起初还好。污蔑你打架进局子那次，顶多也就是动用了舆论优势。

“陈哲文那件事，虽然过分，但多少也有他自己活该的成分在。”

陈哲文冷汗：“啊这，怎么到我这里就是我活该了？你不找新生过来耍无赖，我怎么说都不会进3A的啊！”

无视了陈哲文，郑允锴继续讲：“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家伙居然把网贷的事情也牵扯了进来！当时我就觉得太过火了，想停止合作，但——”

“但事已至此，无法收手了，对吗？”顾俊泽转而看向吴梦奇，“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吴梦奇从进门坐下开始，就一直是正坐姿态，双手交叉重叠放在膝上，低头不语。

直到被顾俊泽点名，他才像是缓缓苏醒那样，先动了动嘴巴，然后出声：“我、我是……纳新的时候。

“太不服气了，我实在太不服气了，所以、所以——！”

吴梦奇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任思予。

任思予故意吐了吐舌头，挑衅：“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