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自觉恐怕对方来这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不过，”张崇语气高深莫测，“我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个马成厉，就被关进局子里去了。”

沈淮点头：“是，这事我听说了。”

张崇瞥一眼沈淮，继续说道：“据说是有人把马成厉做过的事捅到了警察面前，事无巨细。”

沈淮心中冷笑，关怀是假，试探是真。

张崇这人生性多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暗中调查过这些，怕是要对自己设防。

沈淮承认马成厉让人绑戚贺这事是把他惹到了，本来手上那份东西没打算这么早就交出去，不过好在证据有力，足够他牢底坐穿。

沈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崇哥怀疑这是我做的？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耐心，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砍我一刀，来日我就要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都还他一刀，这还没还上呢他倒进去了，我有气还没处发呢。”

沈淮说话间悠悠瞥向张崇，语气捉摸不定。

张崇神色无异，说道：“怎么会？这送东西的人刚在你受欺负的时候就料理了马成厉，说起来还要感谢他呢。不过说来也奇怪，这老古被你好好的关着，竟然也被警察找到了。”

沈淮面色一变，像是被说到了不痛快之处：“你这是挖苦我呢崇哥？我还郁闷呢。”

沈淮心下琢磨，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前脚人刚被弄走，后脚就捅到了张崇这里。

张崇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哈哈大笑：“放心，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他们下半辈子在牢里的生活可精彩着呢。”

“大哥总该替你出气。”

沈淮眉头一跳，隐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沈淮面上满意一笑：“还得是我大哥！”

两人又聊了一阵，张崇终于有归去的意思：“行了，也不早了，看你没什么影响我也就放心了。赶紧把伤养好，一堆活等着你呢。”

“好嘞。”

把人送走之后沈淮叼着一根烟来到阳台，小区里万家灯火，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对面楼里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更显得沈淮此时的寂寥。点燃的烟在夜色里闪着星火，沈淮透过指尖缕缕飘散的烟看着楼下，张崇正打开车门进去，沈淮看着对方驶离小区，眼里透着丝丝冷意。

这边戚贺给沈淮发了几条消息，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复，沈淮就自己一个人怕出了什么事，一着急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的响起打断了沈淮的思绪，回到客厅拿起在沙发上的手机，接听：“嗯？”

沈淮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戚贺的耳朵里，尽管只单单一个音节，也让戚贺冒起了鸡皮疙瘩，回了回神，戚贺开口说道：“你一直没有回我，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沈淮低低笑了，刻意逗他：“怪我冷落你了？”

戚贺赶忙开口：“才不是！”

沈淮把快要燃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懒洋洋的：“我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点。”

戚贺一听，顿时支支吾吾：“是……是我太烦了吗？”

沈淮还没来得及说话，戚贺急急忙忙又说：“等你伤好了我肯定不会再烦你了！”

沈淮连忙打断：“诶诶诶我没这个意思啊。你这小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这回事。你怎么烦我都行。”

最后这一句沈淮带着一丝无奈，再配上他懒洋洋的语气，戚贺莫名听出点宠他的意思来。

戚贺把手机拿远揉了揉耳朵，这错觉可太要命了。

换一边继续，戚贺脸上笑得像太阳：“那我天天烦你。”

“好。”

戚贺一时间没说话，静静听着听筒传来的声音，好似能听到对方的呼吸，接着专属于打火机打开的‘嚓’一声，还有什么东西被摔一声的声音。

果不其然沈淮又抽烟了，而且估计打火机还被很暴力的扔在桌上。

戚贺小心翼翼的发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沈淮吸着烟的动作明显一顿，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沈淮叼着烟含糊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戚贺趴在床上一手支着手机一手漫不经心地画圈圈：“就是……感觉嘛。”

沈淮配合他：“感觉这么准？”

戚贺一扬下巴：“嗯，那当然。所以你为什么不开心？”

沈淮感觉这一晚上压抑的情绪忽然就被这清澈明亮的声音赶出去了。

沈淮弹弹烟灰，说道：“没人告诉过你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吗。”

戚贺一听这话翻身而起：“我不是小孩了！”

好意关心你，叫我别操心？

狗咬吕洞宾！

沈淮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好好，不是。”

然而对面却没了声音，看着正在通话中的屏幕，沈淮心想，坏了，得顺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