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枪+番外(495)
按照亚历山大打听到的消息,实际上就算是大学内部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个项目就是用来骗经费的。
而格里芬正继续说下去:“但是其实杜登前段时间因为一场车祸而不得不休假了,我在实验室实在抽不开身,只能让我们雇佣的实习生去负责阿玛莱特的日常检查,他的名字叫做威廉姆·奎因。”
哈代转过身,对着亚历山大使了个眼色,这个年轻人心领神会,起身出去打电话了——现在哈代很怀疑如果阿玛莱特真的联系了维斯特兰钢琴师,就是通过这个特殊的实验往外带消息的,但是很难说阿玛莱特到底是怎么买通去监狱做日常检查的那些研究员的……他的脑海里转着种种思绪,然后,格里芬忽然又开口了。
“我这里有当时威廉姆投的简历,”她说,显然也因为哈代逐渐严肃的表情而紧张起来,“你要不要看看?”
“请,”哈代短促地一点头,“谢谢。”
实际上他主要是在等亚历山大那边往警局打的电话出结果,他需要知道这个“威廉姆·奎因”是什么样的人,最好今天就能按照地址拜访他一下。哈代认为这个实习生受到了阿玛莱特的贿赂可能性比杜登·科奥斯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科奥斯已经休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时间线有些对不上。
但最后是格里芬这边来得更快一点,随着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想起,格里芬从起居室里一个似乎是塞满了文件的大抽屉里抽出了几张纸——为什么会有人把工作文件塞在自己家起居室的抽屉里啊?——然后她快步走回哈代身边,把手上的那份简历递过去:“就是这个。”
那份简历有很多页,以哈代对这种大学实验室的理解,想要加入他们可能需要一些相当漂亮的学历,说不定还有获得的、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奖项之类。但是等到哈代结果那份简历之后,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光鲜亮丽的毕业院校和个人经历上停留一秒。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简历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黑发的年轻人,头发可能有些稍长了,发尾已经搔过了衣服的领子;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戴着一副那种样式平淡无奇的黑框眼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巴特·哈代看见了一张自己绝对没想过会看见的脸——尽管事到如今,他已经在这些案件之中做出了不少疯狂的猜测:比如说阿玛莱特是维斯特兰钢琴师,阿尔巴利诺不但没死还可能是礼拜日园丁之类,但是他绝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疯狂的一幕。
他在那张照片上看见了一双熟悉而锐利的绿色眼睛。
这天晚餐的时候,东区食堂里的气氛非常奇怪。
菲斯特坐在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的身边,手里舀着一勺煮熟的豆子,不知道应不应该塞进嘴里。应该不是他的幻觉,坐在其他位置上的那些人的目光时不时从他们身上意味深长地扫过,那种目光就好像是粘稠的沼泽,凉而黏滑,在阿玛莱特身上停留的时间长到让人毛骨悚然。
在监狱这种地方,任何小道消息都会像是野草一般疯狂生长。今天上午有一辆WLPD的车开进联邦监狱,好几个人被叫去问话,中午的时候“大个”巴蒙德被开膛破肚地挂在木材棚里事情还尚未人尽皆知,但是只用一个下午就传得纷纷扬扬。
显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警方怀疑事情是阿玛莱特干的,菲斯特敢打赌,半个东区的人心里可能也都这么想。
阿玛莱特脸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而菲斯特最终还是选择把那勺豆子送进嘴里,然后默默地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加入阿玛莱特和提图斯兄弟会的艾萨克的计划还是有些铤而走险了,但是他也只不过是帮阿玛莱特从洗衣房里偷了几件囚服而已,谁能说清楚他到底在整个事件里起了什么作用呢?
菲斯特对于这点在自己心中却是十分坦荡,要他说,那可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要是他不答应配合,天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被挂在天花板下面了。
从上午的劳动结束之后到现在,菲斯特是第一次见到阿玛莱特。他大概知道对方身上出了些什么事:主要是被WLPD来的警官们消耗了大量时间,几乎花了他整个下午,然后去医务室那边做了个什么什么检查,一回来就赶上了吃晚饭的点。
这人坐在他身边,专心致志、慢条斯理地掰着手中的面包,耶稣创造奇迹的时候可能也不过是他那种认真的派头,当半个食堂的人都用各式各样的目光偷偷扫他的时候,这画面看着真的很诡异。
菲斯特能想到那些偷偷摸摸往这边扫的人大概在想什么:提图斯兄弟会的人可能是得得意中混着一点畏惧的,而拉丁王帮那些人心情可能就会更复杂了,毕竟这段时间拉丁王帮的人找阿玛莱特麻烦的次数比之前少了很多,或许在杰罗姆眼里这算的上是大发慈悲了,结果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做出了这么一件显然是赤裸裸的威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