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流星(64)
“嗯…多点荤吧。”林游皱着眉说,“舒湛就喜欢素食,这几顿吃得太素了。”
陆方时心里一顿,然后打开冰箱拿出肉来,“你和舒湛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必都照他的口味点菜。”
“这样挺好的。”林游笑了笑,“我很喜欢这样的过程。”
陆方时被林游的笑刺痛了眼睛,他立即埋头切肉,猛不丁咳了几声,也就趁此没再回应林游的话,他换个话题问道:“舒湛伤得严重吗?”
“还好。”林游说,“就把那些小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打了个破伤风就可以了。”
“哦。”陆方时说,“昨晚你一直没有回来,我还以为舒湛会伤得比较严重。”
“昨天太晚了。”林游说,“我们就在外面住的宾馆。”
我们?是指和舒湛一起吗?
但是舒湛不喜欢同性,从大学起就是如此,陆方时在此时这么想着,所以他不该想下去。
他没有回话,嗓子眼痒,又咳了几声。
“外面的饭菜都不太合胃口,舒湛的口味又跟我差了很远。”林游从后面搂住陆方时的腰,“还是你做的菜好吃一些。”
“咦。”林游右手轻摸了陆方时的脖颈与脸,“你身上的寒气怎么这么重?”
“可能…”陆方时又咳了几声,“可能是外面太冷了。”
“对了。”林游温热的手贴在陆方时冰冷的脖颈上,“我还没给你买过围巾,哪天我们去逛一下商场?如果还需要什么就一起买了。”
林游似乎一直都是如此,无论对别人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是如此寻常的模样,既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
陆方时脑袋微偏,脸颊正中林游掌心,微蹭了一下表示了同意,“那…逛完商场的话,能不能就在外面把饭吃了?”
“好啊。”林游失笑,没清楚陆方时对在外面吃饭有什么执念。
陆方时笑了笑,“那…”
那什么时候去呢?
他没说出这句话,倒是又咳嗽了几声。林游摸了摸陆方时脑门,“感冒了吗?”
“应该只是被冷风呛到了。”陆方时说,“没事。”
林游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今天拍戏拍了什么?”
陆方时摸了摸鼻子,“有一场跳水戏…”
“跳水戏?”林游打断了陆方时的话,“这个天跳水?怕是水面都结冰了。”
“还没到结冰的时候呢…”陆方时刚说完这句话,又咳嗽了一声。
“没有替身?”林游问,“我看很多剧组拍戏,替身倒是挺齐全,什么类型都有。”
“用不着,又不是什么我自己完成不了的高难度动作。”陆方时边咳边说,“总归都得有人跳水,还是自己上比较好。”
“明天下午我去剧组看看你吧?”林游看着陆方时说这话时理所应当的样子,忍不住吻了一下陆方时脖颈,“可以吗?”
林游自然没有询问陆方时的必要,陆方时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委屈,有些酸涩的委屈。他忍不住问道:“明天你不去舒湛剧组那边吗?”
林游回得很随意:“这几天不太想。”
昨天陪舒湛去医院的时候,在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时候,那时林游正为舒湛膝盖上的伤口消毒,突然舒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右手的指尖轻轻地碰在他的手心上,似乎是要慢慢覆盖上来。
林游下意识就缩回了手。
他对舒湛怀揣着好感,他想对舒湛好,他愿意长时间陪伴舒湛,如果舒湛有什么需求他也很乐意帮忙,但是除此之外的事,似乎他还没考虑到。
他这一刻突然发觉自己对舒湛没有欲望。
又或是他对记忆里的人怀揣着太过美好纯粹的情感,所以没舍得对此投入欲望这种不纯粹的东西。
但他期盼了十几年的人,他要的仅仅如此吗?
绝对不止如此。只是他还没为此考虑过。
因此此时的氛围有点尴尬,舒湛内心惶恐尤甚,他以为这段时间里林游对自己百依百顺毫无计较的好,该当是有这个意思,但他竟然会错了意吗?
林游却依旧给舒湛的伤口擦拭碘酒,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笑着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但林游同时也在心里有了主意,他得远离舒湛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林游次日去陆方时所在的剧组前,经过一家店的橱窗时,无意间暼到了模特上带着的围巾,柔软的白色底,夹带了温和的亚麻色,他想起陆方时今天穿的那件外套,感觉配在一起应该很合适,于是他便顺手买下了这条围巾。
毕竟之前每次去找舒湛,总会特意去买舒湛想要的东西当做探班礼物,这条围巾不过顺手。
林游到达陆方时所在的地方时,远远地就看到陆方时毫无犹豫地跳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