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番外(5)
陆宇舟看清他不是导演,脸色当即一沉:“你谁啊!?”
顾景衡当然没甩他,拉开车门坐进去,陆宇舟被冷风吹得脑壳疼,后知后觉想明白了刚才男人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妈的,把他当出来卖的了。
他狠狠对着豪车踹了一脚,“有几个臭钱就给你嘚瑟的!你才是鸭!你全家都是鸭!”
两人的再次交集,便是无数俗套故事的开端——饭局上碰见。
一个是作陪的花瓶,一个是座上客,两人都记得对方,顾景衡并未把他放在眼里,酒席散去,陆宇舟主动上前低声下气地解释:“顾总,我上回认错人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顾景衡不动声色地点了支烟,又递过去一支,陆宇舟说“不会”,但被对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接过来,借火点燃了,吸了口,呛得瓮声咳嗽。
顾景衡冷眼旁观,无声地将对方置身事外,差不多时间过去,男人抬腕看看表,有些不耐烦:“来吃饭之前,没人教过你吗?”
陆宇舟尚还错愕,却也很快明白过来,手指掐着掌心,低声道:“教过了。”
与众多科班出生的专业演员相比,陆宇舟并没有这层底子,他毕业于北市某所综合性大学,学的审计。
二十三岁是道分水岭,在那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踏进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
第3章
早上醒来,天还没有大亮,隐隐约约的光线从窗帘里透进来,陆宇舟看了下时间,不到六点,他翻过身面朝顾景衡。
男人还在睡,眉浓鼻挺,喉结露在外边,像个小型荷尔蒙释放器,陆宇舟伸手摸上去,轻轻按了按,认真得如同对待一场实验研究,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剖析这个男人。
顾景衡睁开了眼,眼神里全然没有刚睡醒的迷茫。
陆宇舟赶紧缩回了手,恶人先告状一番:“你昨天太猛了,都给我整出后遗症了,以后要悠着点来。”
顾景衡没理他,闭上眼睛定了会儿神,然后翻身坐起,陆宇舟还躺在床上,胸前抵着被子,“你起这么早干嘛?”
“上班。”顾景衡裸着上身往盥洗室走。
陆宇舟也跟着起床,随便套了件浴袍挡住昨夜狂风骤雨的痕迹,他走进盥洗室,先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跟男人并排站在镜子前。
他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昨天你说‘男人都喜欢清纯的’,我当时着了你的套儿,没反应过来,睡觉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我不也是男的嘛,我就挺讨厌装纯的,是不是就你品味独特呀?”
他故意把对话往某个方向拖拽,也许是想探探这人的反应。
很遗憾,这并不是突破口,顾景衡只是抹了把脸,不给他任何剖析的机会,冷静得像台机器,“咱俩体位不一样。”
“讨厌。”陆宇舟吐掉牙膏沫儿,喝了口水漱了漱再吐掉,嘴里还在嘀咕,“下次我要在上面。”
顾景衡走回卧室,穿上昨天熨好的衬衫,不多时,陆宇舟也洗漱完出来了,站在他身后说:“我下午要去上表演课,上午闲着没事儿,我送你去公司吧。”
顾景衡抬腕系着袖扣,缓缓转过身,眼底藏着难以融化的冷,“不用。”
陆宇舟很难把这人跟昨晚沉迷性爱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心底沉了沉,闷闷不乐地说:“不用算了,那我呆家里看电视。”
顾景衡盯着他缄默片刻,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
陆宇舟追在后面,“昨天晚上你可不这样,贤者时间还没过啊。”
顾景衡顿步,陆宇舟毫无设防,直接鼻子磕了上去,吃痛“啊”了一声。
男人没有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事不关己地看了他一会儿,嗓音里明显透着不耐烦:“你要实在闲着没事,不如跟阿姨学着做菜。还有,你喜欢什么样的那是你的事,我有我自己的一套标准。”
陆宇舟气得脸都涨红了,“你吃枪药啦!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反正我就讨厌装纯的人,谁装纯我就讨厌谁!”
顾景衡看着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思维逐渐恢复理智,意识到自己的无名之火殃及了池鱼,他带着点温存,伸手按了按陆宇舟的额头,“疼吗?”
“假惺惺,我撞的是鼻子。”陆宇舟扔下句话,然后狠狠推了他一把,便下了楼。
顾景衡愣了会儿神,看着那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收回一切无果回忆。
那人就像一个多面体,逗趣解乏是一面,聒噪不省心又是另一面,而他处于矛盾漩涡,分不清哪一样占据情感主体。至于现在,他已经很难再把陆宇舟与记忆里的人进行重合。
陆宇舟下楼吃早饭,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苏阿姨看他都没怎么动,就说起她在养身杂志上看的那些门道,什么一天的能量全在早上,早餐一定要精细……陆宇舟笑呵呵地听,就是不吃,消磨掉些许时间之后,他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阿姨,我去给你拿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