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番外(18)
车内开着冷气放着歌,很老的一首情歌,旋律舒缓,嗓音清澈低迷,像一场慢性自杀,陆宇舟不记得任何有关光与影的片段,脑子里徒留两个字——骗子。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间
再多疼我一遍就走
我想是情歌唱得太慎重
害你舍不得我
没有缠绵悱恻的场面
没有对白的你爱我
如果灯光再昏暗都无用
你眼泪为谁流
……”
歌还在放,陆宇舟陷入繁杂荒芜的情绪之中,他靠在车窗上,将脸贴向玻璃,眼眶里泪光闪烁:“这都唱的什么玩意儿啊,师傅,换首歌吧。”
司机切了歌:“小伙子还挺讲究啊。”
行至半途,雨点啪嗒啪嗒掉落,雷阵雨来势凶猛。司机打开雨刷器,随口咒骂了句“鬼天气”,继续往三环外开。
下雨天路况不明,他们后面还跟着辆远光灯大开的私家车,司机转了几道没甩掉,忍不住破口大骂:“嘛呢!给你家老爷子照黄泉路呢!都什么素质啊!”
陆宇舟担心司机的小暴脾气随时发作,想着反正离别墅不远,索性下车走回去,“快到了,师傅,你就在这儿把我放下吧。”
“行,那我就在前面给你放下。”司机靠边停车,眼瞧着那辆私家车从他车子边上疾驰而过,气不过,冲着车尾骂了句,“□□妈。”
雨势浩大,落地生烟,陆宇舟踩着“汩汩起泡”的地面,一步一步沿着马路朝家走。
***
“顾先生,这么大的雨,您还要出去啊。”家里阿姨给顾景衡递去一把黑伞。
“有点事。”顾景衡接过伞,边换鞋边说,“明天家里没人,你不用过来了。”
“小陆明天不来啊?”
顾景衡稍愣片刻,那人确实很讨长辈喜欢,几乎所有跟他接触过的年长者都会很亲昵地唤他为“小陆”,黎叔也是如此。
“嗯,他不来。”顾景衡淡声道,随后拿了车钥匙,撑伞出门。
十米开外,影影绰绰的人影,淋成了落汤鸡。
陆宇舟擦了擦被雨水蒙住视线的眼睛,远远地对上男人的深沉黑眸,内心燃起雀跃,也许两年多的朝夕相处,他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依赖。
“小过——”他喊了一声,不顾形象地飞奔向顾景衡。
顾景衡被撞得身体一颤,单手回抱住他,低头瞧着:“不是去你舅舅家了嘛,怎么搞成这样!”
陆宇舟吸了吸鼻子,模样可怜清婉:“我舅舅不给我饭吃。”
雨声渐渐似鼓,顾景衡揽着他转身往家走,阿姨正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己住处,听见去而复返的动静,赶紧从客卧出来,“噢哟雨这么大,也不知道找个地儿躲一躲,快上楼冲个澡,可别淋感冒了。”
顾景衡把他拉去了主卧盥洗室,剥去他身上黏湿的衣服,动作并不温柔:“越大越像个孩子!”
“啊切——”陆宇舟不合时宜地打了声喷嚏,还想打第二声,死活给憋回去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我本来是坐在出租车上的,后面有个傻逼开远光灯,司机不高兴了,要跟那人飙车,我怕出事,就先下来了。”
顾景衡垂眸没说话,睫毛纤长,盖住眼睛里浓郁的沉寂,稍一伸手,探了探花洒的水温,“自己进去洗干净了。”
陆宇舟扒拉着男人的衬衫袖子,“你不帮我洗啊。”
顾景衡按住他的手,没好气地睨了一眼:“想得美。”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白给你煮面条吃了。”陆宇舟松开了手,光着屁股走进淋浴房。
顾景衡扫了眼那具雪白光洁的胴体,喉结滚动了下,胸腔间骤然腾起一把火,他盯着看了半晌,终还是无趣地走了出去。
简单冲洗干净,陆宇舟裹着小毯子盘腿坐在大床上,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又打了几声喷嚏,鼻音变得很重:“你刚才打着伞要去哪儿啊?”
顾景衡倒了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又伸手摸摸小情人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沾着床边坐下,“公司有事。”
“这么晚了还有事儿啊。”陆宇舟裹紧了毯子正襟危坐,像只瘦版北极熊,“比我们做演员的都忙。”
顾景衡伸长右臂拥住他,低头吻了吻额头,“不用等我了,早点睡。”
两人目光相撞,谁也不退让。
男人眉眼矜贵淡漠,刚才的吻被衬得毫无意义,陆宇舟主动歪头迎上去,唇舌纠缠。
长达一分多钟。
陆宇舟最后在顾景衡脖子上吮出一块吻痕,以结束这场旖旎的舌吻,而后笑得天真无害:“谁要敢问,你就说是家里的蚊子咬的。”
第10章
顾景衡换了身衣服走下楼,苏阿姨在厨房煮姜茶,他走到门口,轻咳了声,阿姨闻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