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番外(150)
陆宇舟执拗起来:“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你还能怎么样?”甜妹很不理解,“他们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啊。”
陆宇舟痉着眉,显然已是十分痛苦,“他们母子俩到死都在惦记我,我却已经把他们给忘了,不应该这样的……”
“所以你去跳河了,你是不是还想再跳一次?”
陆宇舟不住地摇头,眼泪不住地掉,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我做人好失败,完全是个白眼狼。”
“我最讨厌活在过去的人,说什么情深义重,不过就是逃避现实,人一死早就化成灰了,把命豁出去不要了,你就能跟他们团聚了?异想天开。”
甜妹说完倒是舒坦了,但这话对方未必能听得进去,她叹了口气,“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跟领导请个假。”
陆宇舟恍恍惚惚地说:“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他起身,桌上的餐一口没动。
“舟舟。”甜妹伸手截住了他,“咱们别想那些事儿了,往前看吧,周末我和林成去你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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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宇舟做了三菜一汤,白日里的崩溃情绪稍稍平复了点,他托着腮在等那人回来。
顾景衡提早回来了,到家事不过才六点半,“这么多菜啊。”他径自去卫生间洗手。
陆宇舟跟在他后面,倚着门框看他,男人从镜子里看到了,扭头看了陆宇舟一眼,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今天情绪不对,谁又欺负你了?”
陆宇舟摇头,不说话,空气里沉甸甸的,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先吃饭吧。”
“我不想吃饭。”陆宇舟抬起头,声音嗡嗡的,“景衡,你教我接吻吧,你吻技比我好。”
顾景衡低头瞧着他,大掌就扣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很宠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碰到什么人了?”
陆宇舟还是摇头,突然鼻腔里涌出一股热流,他伸手一摸,指头上沾了血,他浑不在意,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我流鼻血了。”
顾景衡顺势托着他的后脑勺,掰开水龙头,给他清洗掉人中处沾染的血,又抽出张撕成一小块,团成长条状塞进他的鼻子里,“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我以前看过医生,是毛细血管太脆了,所以老流鼻血。”
他说着这句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帧画面——他哭着质问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他,鲜艳的红是画面里的唯一色彩。
他将画卷慢慢铺平,绞尽脑汁想走进这幅画,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下来了,他重复了当时的情境,以同样的话质问男人:“你喜不喜欢我?”
“舟舟。”顾景衡摸他的脸,难以置信短短一天里,这人仿佛换了个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哭着问,眼泪如开闸放洪。
“喜欢,我最喜欢我们舟舟了。”顾景衡哄着他,再去亲他。
鼻子里的血没有止住的趋势,那团纸被染红了,顾景衡停下来,托着他的下巴想让血倒流回去。
陆宇舟哭得越发大声,哽咽声里带着些乞讨的意味,“不要管,亲我,你把我吻到缺氧好不好。”
顾景衡心疼:“听话,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顾景衡把他安置到卧室的大床上,重新往他鼻腔里塞了团纸,“天太干了,你昨天睡觉的时候,鼻子有点不通气。”
“我知道,有打呼吗?”
“有。”
“吵到你了?”
顾景衡嗯了声。
“对不起。”陆宇舟随之又问,“把你吵醒了你在干嘛?”
“看你睡觉。”
陆宇舟缠上去亲他,“好看吗?”
顾景衡回了一个缠绵的吻,温柔目光摩挲着他,“很美。”
陆宇舟舔了舔嘴唇,以此更深地感受唇齿交融的那份心悸,“我现在谁也记不得,我只有你了,你不要骗我,你可以亲我,也可以进到我身体里来,我会很舒服的,但你不可以骗我。”
他简直像个精神病患者。
顾景衡根本无法想象这个马大哈一样的人是在怎样的逆境下决定自杀的,过去和现在,他永远都无法去揣摩这人的心境。
陆宇舟躺下就睡了,半夜被饿醒,身边并没有人,他趿着拖鞋走到客厅,那人闭着眼靠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渐渐弱下来,似乎就和正常呼吸一样。
“景衡。”陆宇舟喊了声他的名字,紧接着又说,“我是不是把你搞得很累?”
这话绝不是凭借记忆,纯粹是无忌之言,甚至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脱口就出。
顾景衡却记得,他微微扯了下嘴角,这话何其熟悉啊,他以前不止一次说过,“你这样只会搞得两个人都很累?”“你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