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情敌(10)
“嗯,”晏安应了声,突然回过神,“小梅是谁?”
谢兰兰指了指猫。
“她刚起的名字。”江时予补充说明。
“不是,这他妈是只白猫啊,”晏安指着猫低声说,“哪儿像梅了?”
“先给个名字嘛,总不能猫啊猫啊地喊人家,”谢兰兰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又接过晏安手里的袋子把猫粮拿出来,“你俩再商量着起个大名呗,反正你俩捡的。”
晏安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江时予,总觉得江时予没什么想给猫起名的欲望。
一幅如果谢兰兰不说,他真的打算就管猫叫猫的状态。
江时予刚买猫粮之前问过店家,这么小的猫能吃什么种类的猫粮,店家估计也是好心,还送了一包很小的羊奶奶粉,谢兰兰很干脆地拿了奶粉出去冲,屋里就剩下了晏安和江时予。
“你打算给……小梅,”晏安看着江时予,“起个什么大名?”
“江小梅。”江时予一秒都没思考,脱口而出。
“你根本不想起吧。”晏安叹了口气。
“不确定能不能养,”江时予说,“我不知道我妈会不会同意。”
“所以怕起了名字又养不了,会很伤感么?”晏安问。
“……也没那么脆弱,”江时予说,“养不了的话肯定要送救助站,到时候会有别的人给它起名字。”
“你这个说法也不怎么坚强啊。”晏安说。
江时予扯着嘴角笑了下。
小梅已经恢复了一点儿活力了,晏安洗了手拿着幼猫粮一颗一颗地喂它,小梅吃得挺开心,但屋里两个人再也没说过话,自然而然地陷入了一种“啊原来我们不熟啊这会儿都找不到话题呢”的尴尬里。
谢兰兰冲个奶粉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半天没回来,小梅吃了一点点猫粮就不肯再吃了,窝在晏安的旧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你今年也高二了吧?”晏安随便找了个话题,谢兰兰去了太久,他再不找个话题就要被尴尬吞没了。
“嗯。”江时予应了声。
“我刚才听我妈说,你好像比我大几个月?”晏安问。
“是,”江时予说,“刚好大三个月。”
“……哦。”晏安没话说了。
江时予可能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回应太官方,顿了会儿才自我介绍似的:“我……我之前在北方念书,这次转学回来了,应该和你们一个学校。”
“嗯?北方?”晏安抬眼看着他,“挺远的吧?”
“嗯,”江时予说,“也还行。”
“我之前看网上说,北方人打雪仗要带医保卡,”晏安问,“真的么?”
“……真的,”江时予一言难尽地看着晏安,“我们喝酒都捧坛子,人均五大三粗,一年四季不管什么节都吃饺子,圣诞节也吃饺子。”
“哎!”晏安喊了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时予没说话。
“你别拿刻板印象来套我啊,我他妈的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没有幽默细胞啊!我就想给你讲个段子!”晏安瞪着他,声音有点儿大了,“按你这么说我们南方的蟑螂还个个儿都有人高呢!女孩子说话全都细声细气,不拿个助听器都听不见!”
说完又顿了下,接着喊:“除了谢兰兰!”
江时予还是没说话,但过了两秒之后扯开嘴角笑了,并且笑意漾得愈发浓烈,到最后完全就是乐出声的状态。
“他妈的。”晏安骂了一句之后没憋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乐了半天,把小梅乐得挺懵的,支着个脑袋看他们俩,到最后还是江时予先乐完,说:“你要和我说什么段子?”
“……忘了,”晏安深吸了口气,唇边还有没收回去的笑意,“哎我跟你说,我真没什么刻板印象,我就是……觉得挺好玩儿的,打雪仗什么的,感觉特别狂野特别好玩儿。”
“嗯,”江时予笑着点点头,“而且我也不算北方人啊。”
“也是……对了,还有暖气,”晏安说,“暖气到底是什么?和空调一样么?”
“不是,”江时予嘶了声,“怎么和你解释呢,这个……”
他话没说完,谢兰兰推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杯羊奶,表情有一丝没藏住的尴尬,别人应该发现不了,但晏安很准确地察觉到了她表情上的不对劲。
“怎么了?”晏安立刻问。
江时予扭头看了他一眼。
“没,”谢兰兰走进来,她还拿了个很小的碟子,把羊奶倒到碟子里,递给小梅,过了会儿才扭头看着江时予,“那什么。”
“啊。”江时予看着她。
“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谢兰兰小声说,“你妈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