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86)
夏冰洋静幽幽地看着他,微笑道:“哦,那你没奸|尸?”
“我干——”
眼看就要引蛇出洞,但毒蛇刚探出头,却又停下。夏冰洋心里焦灼,脸上不以为然地问:“你干什么了?”
一句‘我干的时候那娘们还活着’从麻东生嘴里吐出两个字就戛然而止,麻东生像是忽然清醒了似的惊疑不定地看着夏冰洋,随后,他脸上逐渐涌现复仇般快意的神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呵,没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麻东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就像被夏冰洋狩猎的猎物,但在这场狩猎行动中占据主动战场的不是夏冰洋,而是他,只要他不主动挑起争端,他们之间的这场仗就永远打不起来。
当他得知夏冰洋的目的之后,多年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让他迅速找到了和夏冰洋周旋的方式,那就是绝不承认是他杀死了冉婕。给冉婕的死亡真相永远蒙上一层迷障。
夏冰洋看穿了麻东生,看穿了麻东生正在用沉默的态度试图永远隐藏冉婕死亡的真相。于是他卸下维持了多时的伪装,看着麻东生说:“什么都没干?那你为什么监视冉婕?”
麻东生对他得意地扬眉一笑:“我喝咖啡也犯法吗?”
“冉婕死亡前一个小时,我们在丽都宾馆附近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你的行迹。”
“呵,恰好路过而已。”
夏冰洋索性直言:“是你跟踪冉婕到丽都宾馆,然后杀了冉婕。”
麻东生的眼睛像右微微一转,夏冰洋立即看懂了这一微表情,麻东生在回忆,且在回忆某桩画面,或许他就是在回忆杀害冉婕时的画面。
麻东生回味了一阵子,眼神逐渐变得残忍且狡诈,冲夏冰洋挑衅一笑:“拿出证据来啊。”
事到如今,夏冰洋已经断定了眼前这眼中漫着残忍的血光的男人就是杀害冉婕的真凶,是他尾随冉婕到宾馆,闯入40F房间,奸|杀了冉婕。
夏冰洋慢慢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边按着手机边说:“你以为你装傻,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他给任尔东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抬起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笑道:“休息一会儿。”
麻东生不住地用眼睛瞄来瞄去,企图发现夏冰洋的新一重诡计。
很快,问询室的门被推开,任尔东领着一个男警察一人抱着一束花进来了。他们抱的都是在花店包装成束的玫瑰和蔷薇等花,进进出出共抱进来了七八束。
放下最后一束花,任尔东抹掉额头的汗,问夏冰洋:“够不够?”
夏冰洋道:“再加点料。”
于是整栋楼的警察都行动起来了,搜罗了警局每个角落,把种在盆里的花连盆一起搬到审讯室,零零总总摆了一地,场面颇为壮观。
麻东生已经看出了夏冰洋的用意,他坐在满屋子的花中间,脸色巨变,呛啷啷地用手铐砸身前的挡板,惊恐地怒吼道:“你在刑讯逼供!我要告你!”
挡板被他砸的哐哐直响,夏冰洋猛地抬脚踩住挡板边沿,对他冷笑道:“别抬举我,我碰着你了吗?我连你的毛都没碰着,你凭什么说过刑讯?”
此时任尔东扛着一台风扇进来了,把风扇往花丛外围一放。对夏冰洋道:“准备好了。”
夏冰洋向后打了个响指,记录员关闭了摄像头。
夏冰洋笑道:“那就开始吧。”
电风扇开始运转,正对着麻东生,风吹的花枝开始摆动,混杂的花香味迅速在审讯室里蔓延。
早在路上,夏冰洋就仔细看过麻东生的全部资料,得知麻东生患有很严重的鼻炎,对花粉过敏,而对花粉过敏的人被花粉包围相当于一场酷刑。
果不其然,麻东生缩着脖子把头转向一边躲避吹到他脸上的花粉,愤怒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话音刚落,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
夏冰洋靠在椅背上,道:“不干什么,想让你说真话而已。”
“咳咳咳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嚏!”
麻东生对花粉过敏相当严重,脸上很快糊满鼻涕和眼泪,没一会儿就鼻塞地喘不上气,只张开嘴呼吸,又把花粉吸到喉咙里,差点把血咳出来。
夏冰洋看着他的惨样笑道:“我可没有诱供,也没有刑讯,我只是让你说实话而已,并没有利用死去的冉婕诱导你。改明儿到了法庭,你可得嘴下留情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有鬼的麻东生却听得出来夏冰洋在给他暗示。但他还是负隅顽抗,大吼道:“我没杀人!”
夏冰洋脸色渐渐冷了,对任尔东抬了抬下巴。
任尔东从兜里摸出一包五香粉,撕开了包装袋作势要往风扇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