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月亮(20)
“知衍。”陆琛突然凑过去,唇厮磨着人眉梢眼角,亲在眼尾说:“你有没有吃醋?”
“我没有。”许知衍侧着脸,睫毛扑闪,仰起头咬住人下巴,舌尖舔过牙印,说:“不过你要是在床上给别人的钱比给我的多,那我就会吃醋。”
陆琛听完笑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琛收了收手臂说:“你真贪呀。”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许知衍瞌睡没睡够,在床上翻了好久才坐起来,他一只脚踩在拖鞋上,迷糊地盯着从浴室出来的人。
陆琛收拾得差不多了,叫了两份早餐,许知衍慌里慌张地洗漱换衣服,坐在窗台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含糊地说:“快吃快吃,要迟到了。”
“那怪谁啊?”陆琛吃完坐在一旁等他。
“归根结底怪谁啊,我昨天要累死了。”许知衍撅撅嘴控诉他,嚼了几口站起来说:“快走快走。”
一到停车场,许知衍抓着手里的包就往公司跑,平时两个人都是一前一后,很少一起进公司,虽然没什么要紧,但闲话还是少点好。
“知衍等我。”
陆琛解开安全带,锁好车发现许知衍已经没有影了。
许知衍早上收拾得快,头发还有一缕没干,贴在微微出汗的鬓角,他进门撞到开门的季珘,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许知衍现在看他,即使不痛快,但也没那么反感,他礼貌地笑了下:“早上好。”
季珘没说话,视线一直在他脸上,过了几秒才笑起来,指着时间说:“知衍迟到了哦。”
他一看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可以无顾无虑地笑,每一次都是真情实意,没有成年人的无奈和客套。
“起晚了。”许知衍心里松了口气,坐在位置上看着他的桌子问:“今天不画画?”
“我总不能天天画画吧,你以为公司是我家开的吗?”季珘眨了下眼睛笑起来,神色温柔下来,看着许知衍的脖颈说:“知衍搭车来的吗?”
许知衍竟然有些愧疚,他含糊地“唔”了声,细白的脖颈低下,一抹暧昧的红露在衣领外。
季珘眯着眼睛偏着头笑,他的眼睛很好看,泛着琉璃般的光,却没有任何疏离感,他冲许知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看着路过的同事对许知衍吐舌头。
许知衍慌张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耳根不动声色地漫上红,一直红到脖子,这么一看那个吻痕就不那么显眼了。
许知衍有种难以言说的难受。
工作一忙起来,许知衍心里的负担慢慢减轻,他坐在位置上喝了口咖啡,对面的人依旧安静地做事,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子。
许知衍别扭地站起来,冲身边的人说:“吃饭去。”
季珘好像没听到周围的声音,他总是这么安静,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许知衍看他一直没有动静,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出声。
很快办公室里人走得差不多,季珘伸个懒腰,盯着许知衍的位置,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
腊月初的雪下得很大,少有的连着下两场,温度也是一降再降,许知衍周末难得醒得早,他撩开窗帘看雪。
白茫茫的一片,常青树被压低枝头,呼啦一声雪块从枝头落下,青叶缀在雪间。
陆琛睁眼就看到窗边的人,把头伸到窗帘里,身子在里面,心情颇好地晃小腿。
“不冷吗?”陆琛睡意朦胧地从后面抱着他,身上带着棉被里的温热,把他环在怀里,声音沙哑慵懒,“知衍。”
“大早上的…”许知衍红着脸转过来,不满地看着他伸进睡衣的手,却听到对方不知羞地说:“我是个正常男人,大早上有反应不是应该的吗?”
你正常个屁,哪个男人能一夜好几次地折腾人。
许知衍被扛回床上,陆琛摁着他腰让他躺下,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暧昧,不同于情色,是简单想要凑近待在一起。
“知衍,明天有时间吗?”陆琛摸他头发,许知衍摇了摇头,“怎么了?”
视线里霎时间黑下来,陆琛把被子盖住两人,被窝里又暖又挤,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感受到人摸索过来的手,和不停靠近的唇。
他听到陆琛很轻很慢地问:“明天去约会吗?”
他和陆琛出去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被称为约会。
这一刻什么声都没有了,只有在耳边炸开的“怦怦”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对方的。
许知衍没谈过恋爱,他想或许时间和年龄都没法衡量爱情,只要爱得热切爱得毫无保留,哪怕只有一分钟,那也算爱情。
就算现在,陆琛抱着他,大概也算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