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哥的。”路尘笑了笑。

看着这样的笑容，顾闲发现“梦游”的那个路尘没怎么笑过，背影还有点儿孤独。

顾闲犹豫着开口：“所以那天去程青家煮粥的，还有跟我说我们十年前就认识的，都是“他”对吗？”

他的逻辑思维能力非常强，这件事很容易猜出来前后，只是顾闲并不能确定他总共出现过几次。

顾闲真的很聪明，这是路尘当下的想法。

“他跟我说的就这两次，”路尘顿了顿又说：“其实第一次见你那天，他也出现过，当时在车里，你没见到。”

那时候是他这十年来一天内转变次数最多的时间，两个路尘都很想见顾闲，可“他”又不敢出现，怕自己性格不讨喜。

“他跟你说，”顾闲看着她说：“也就是他出现的时候做过什么事儿你都不知道？”

那目光能把路尘身上盯个洞。

路尘轻笑一声：“顾哥哥真聪明。”

“那，”顾闲喝了口酒，一口咬了一串问：“他知道你吗？”

“知道。”路尘抽了片儿纸递给他：“擦擦嘴，要时刻保持自己帅气的容颜。”

“……”

顾闲拿着纸，狠狠擦了几下。

“准却的说他是主人格。”路尘笑得很轻松：“我是幻觉。”

顾闲沉默的看着他，严肃道：“你不是幻觉，你们都是路尘。”

路尘笑了笑，嘴角都没有平下来过。

“其实刚才说他给你煮粥和看你跳舞的两次，其实这两次也可以说是一次，因为他一直连续出现了两天。”路尘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当时还很害怕，他不会再让我出现了，毕竟，”说到这里路尘顿了顿，喝了口酒：“他很想见你。”

“可后来，也就考试那天你突然不在，他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出现过。你说的梦游，应该是他，但是没给我留笔记，我都不知道。”路尘笑了笑：“可是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知道。如果现在我面前做的不是你，这些话他估计不会让我说。”

“为什么？”顾闲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难道我是特殊的？”

“是啊。”路尘噗嗤一笑：“顾哥哥嘴硬心软，人美心善，当然是最特殊的。”

“……”

确实不一样，顾闲心想。小时候的小哥哥话少，还听话，哪像现在这个动不动就耍嘴皮子。

可怎么就这么惹人心疼呢。

盘子里的串串吃完了，酒也喝完了，可顾闲却还没觉得饱，还能再来两瓶酒加上一盘串。

东西吃进肚子里，堵的确实嗓子眼，有点儿哽咽。

“路尘，想喝奶茶吗？”顾闲起身，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我请你喝奶茶吧。”

路尘看了眼刚端上来的一盘肉还有两瓶儿酒，笑了笑：“想，只喝顾哥买的。”

“你说的。”顾闲看着他，伸手揉了揉路尘的头发，比早上扎手了些：“以后只喝我买的奶茶。”

路尘点点头，笑了笑，顾闲刚转身，眼泪就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掉。

他说出来了，顾闲知道他的存在了，还给了他一个承诺，以后只喝顾哥哥的奶茶。

如果，以后那天他不在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啊。

顾闲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路尘坐在位置上，身体端着的像个小学生，帅的让他古诗词文盲一眼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

就是眼角还挂着水，睫毛湿的，眼眶很红，像是个可怜巴巴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狗。

他心里抽了一下，又一下。

这是梦城地高的校霸，学霸，保护神，大家口里的路哥，响当当的人物。

拎着棍子和人干架的时候，活脱脱的地痞流氓，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顾闲又回去，没有坐下，对着老板了声：“打包。”

“路上吃，”顾闲把书包递给路尘，又去推自行车，拍了拍后座：“上车。”

路尘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拿着纸袋包着的烤串，坐上后座。

“一只手怎么吃？”顾闲看着他，轻笑一声：“你背着我书包。”

他一手扶着车把，一手帮路尘拿着手里的烤串，等他背上书包又重新递给他。

顾闲坐上车，没蹬几圈又停下来，在奶茶店门口要了两杯奶茶，挂在车把上，又蹬上脚蹬。

步行街离学校很近，也就十分钟不到，他把车停在宿舍楼门口，扭头道：“下车。”

路尘手里的烤串没怎么动，手里还拿着吃剩下的半串儿，听话的跨着长腿下车。

放假住校的几乎没几个，像路尘这种全校第一学校也给了特殊待遇，比如他有宿舍大门的钥匙。

顾闲看到路尘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脑子有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