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18)
半天,路尘又说:“可是我没回。”
“……”
顾闲翻了个身,面朝着墙,“没回还说。”
黑夜掩盖着,路尘眼角划出了滴泪,可他翻了个身,那滴泪很快就印了在枕头上。
顾闲叹了口气,“睡吧,晚安。”
路尘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才张了口,“顾哥,晚安。”
也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
只能尽量让你开心。
可能是路尘的话,又或者是这两天昼夜有些颠倒,顾闲直到天边有些泛白,才隐隐睡去。
等他醒的时候,太阳光都亮的刺眼。
顾闲愣了片刻才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伸着胳膊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八点三十。
“……”
旁边床铺的人还在呼呼大睡,顾闲扔了个枕头可是没什么用,路尘雷达不动躺着,后来干脆蒙着头,顾闲只能亲自下床把人拽起来,简单粗暴。
希望能赶上第二节课。
路尘把头埋进枕头,闷闷道:“别,我都两天没睡了都。”
顾闲以为他在说梦话,也没当真,拽了拽被子,“快起来,已经迟到了。”
“……嗯。”路尘眯着眼睛,本来一脸不耐烦,可看到顾闲,起床气立马没了,很配合的加快起床动作。
两人刚洗漱完,就听到熟悉的广播:“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
路尘无所谓的理了理头发,看样子丝毫都不在乎,还替顾闲整理了校服的衣领,笑嘻嘻的说,“今天又是被顾哥帅到的一天。”
顾闲:“……”
这红白相间的校服有什么好看的。
索性回到班的时候上课铃声还没有响。
两人光溜溜的桌子上多了若干张卷子,看样子很是干净整洁。
顾闲有些头疼,捡了一张能让他更头疼的语文卷子压在最下边儿。
他还没来的及放好,前面的好心人张若成大班长就转身凑了过来,“下节语文课,老师讲这张卷子。”
“……”
语文卷子又被放在了最上方,顾闲心里一万条骂街。
“这两天你们都去哪儿了,刚开学就都不来上课。”张若成开始八卦,见顾闲没有说话的兴致就看向路尘,“你俩一起去哪儿玩儿了?”
路尘把卷子整好,对着张若成的头毫不留情的拍一下,“整天就想着玩儿,头转过去。”
他教训人的时候有模有样,把张若成的八卦心扼杀在摇篮里。
可上课了还没响,顾闲觉得路尘的凳子还没被捂热,他的人又不见了踪影。
顾闲读着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心里倒是奇怪。
按照张若成的说法,路尘这两天也没回来上课,可那天不是说下午有课要快点儿回去么。
可读着读着,他就分不了心了,因为实在是读不太懂。
这他妈什么非人文字。
梦城地高的学习进度简直令人疯狂,分科之后各科老师不要命的赶课,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不愿给。
这张卷子昨天刚发,今天就要讲。
语文老师姓路,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皮肤黑的很有一特色,人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
他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上课喜欢抽查,大多时候中标的都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
也可以这么说,高二七班的语文课代表,是老路的骄傲。
教学几十年,他第一次碰到一个语文成绩次次超过一百四十分的学生。
课代表不在,老路看着卷子,头都不抬的说:“课代表同桌,把你的选择题答案写在黑板上。”
问题就在,老路不知道课代表同桌是新来的,新来的顾闲也不知道语文课代表是——路尘。
新同学顾闲,作为课代表的同桌,在课代表翘课不知所踪的时候,担任了老路上课抽查对象这么个重要角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班里人一致的目光看过来,顾闲才觉得有些不对。
张若成第一个反应过来,扭头拍了拍顾闲的桌子,“叫你呢,路哥是咱们班语文课代表。”
顾闲:“……”
往前是悬崖,往后是火海。
顾闲看着没写上几个大字的卷子,第一时间尝到了进退两难的滋味。
等了半天没人走上讲台,老路这才抬起头,顺着目光看向顾闲。
他也反应过来前两天上课好像没见过这位,“你之前那个班的,前两天没来上课?”
“转学来的。”顾闲站起来挨个回答,“是没来上课。”
老路这个人脾气好,也可能是教学这么多年被磨得发不起火,知道顾闲没来上课卷子肯定没写也很谅解。
“卷子一道题都没写?”
“写了一道。”顾闲实话实说道,“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