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给了我一个身份，我改了名字叫路无尘。刚去M国，他们安排我在那群人手底下最低层干，主要是帮忙运货，表面都是正规生意，卖的是婴儿用品。大概过了两三个月，按照上级指示，我……”

他回忆自己是怎么慢慢一步步获取那群人的信任，又是怎么拿到rose的化学分子式，怎么在那群恐怖分子之间博弈。

“我当时直接拿到red rose的解药，原本还以为能回来陪你过十八岁的生日。”路尘说，“可没想到，当时他们已经研制出了升级版blue rose，并且已经在海外走私，其中有不少流入国内。和之前的都不一样，blue rose不会让人神经衰弱，损坏五官，而是摧毁意志，并且上瘾，主要卖给某些非法医院，长期榨干病人的家底，这家医院也就变成他们洗钱的黑市。”

也就是说，他们的犯罪对象从拐卖的儿童少年扩大到了所有人。

“当时我就意识到，只有把那群人全部逮捕，关进监狱，这件事才能真正了结。”路尘说，“他们的内部很难进入，我当时在低下干了三年，也只能算得上他们头目中的第五层次，越到最上层人就越少，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要越多。”

当时选择留下，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顾闲。虽然他相信如果顾闲在的话也会同意他的决定，但还是因为他，当初承诺的“早早”没有实现。

路尘垂着眸子，睫毛颤了一下，“顾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几年顾闲想过无数个他没有回来的理由，知道他过的很辛苦，也有苦衷，所以买了很多去M国的机票都没有出发，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给路尘带来生命上的威胁。

这个理由，也是他想过的。

☆、第五十九章

这次路尘没有故意卖惨，顾闲却心疼的都有些受不住。

“……那你为什么，”他秉住呼吸，指了指白大褂，“穿这个？没治好的到底是什么病？”

“别担心。”路尘安慰的抓了抓他的手。

“后来我继续呆在那里，并且在，警察的配合下帮助那群人的头目做事。他们中高层中我是年纪最小的，所以对我很放心，但也会试探我，我故意透露了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并且和他们说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医生。”

“他们安排我学习制药，也是从那个时候，我也彻底打入他们的核心。知道他们有很多看上去正规的工厂，生产的都是合格商品，但这些地方很多都进行过毒品交易。也知道他们藏匿毒品的手段。”

“两年前我成功通过他们的考核，开始帮他们研究药物，也成了他们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但也只是属于第二层次。当时制造那批药物的人只有所长是第一层次。”

说到这里路尘顿了顿，“所长其实对我很不错。”

那时候刚加入地下研究，很多时候他都险些暴露身份，每天枪声不断，刀光剑影，没有谁会真正的相信别人。

他是唯一一个深得所长信任的人，大概是因为只有他会在深夜里替老人沏杯茶，聊聊天。

那是他七年里过的最轻松的两个月，所长这人深谋远虑，做事心狠手辣，可因为年长的缘故，很多时候上路尘想起了爷爷。

盛老头确实是生了个不中用的儿子，害的他的家庭支离破碎，可却把他抚养长大。

最起码“路尘尘”的开朗性格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爷爷的教导。

那段时间，路尘对所长的感情很复杂。

上级指示让他找到所长的犯罪证据，只要逮捕了所长，他就能顺其自然的继承他的位置，顺利进入第一层次，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当时我在犹豫，要不要把材料交给警方。”路尘说，“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所长就遇害。杀他的人是所长带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徒弟，叫尤尔，那把枪还是所长给他的。”

这是顾闲第一次在他的嗓音里听出了伤心，他心里跟着苦涩：“那里要上位，都要杀人吗？”

在那里站稳脚跟的所长都会一不小心遇害，那路尘这几年岂不是日日步履薄冰。

“也可以不杀。”路尘又给他披上白大褂，往怀里带了带，手不老实得捏了捏顾闲腰上结实的肌肉，“比如你男朋友我，只会直接把他们送监狱。”

顾闲痒的腰腹一紧：“……”

某人吃完豆腐还记得评价：“身材不错。”

顾闲瞪了他一眼：“继续说。”

怀里抱着心心念念的人，路尘刚刚的难过也变淡，开始念日记：“尤尔很快取代了老所长的位置。他这个人很谨慎，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一直怀我的身份。可他们迟迟研究不出来最纯的blue rose，又不得不重用我。所以在blue roes提纯最关键的阶段，尤尔给我服用了安眠药，进行了催眠，并且注射了纯度不高的rose。他以为这个被放弃的产品没有解药，可高德叔当初为了保险起见，给我注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