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番外(68)
边城从来只觉得童瞳单薄瘦弱,仿佛稍微用力便能让他散在空气中,他想过很多次如今的情形,觉得他要很小心,很当心,要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然而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童瞳对他的渴望一如他对童瞳的渴望,他们亲吻,如两团彼此渴望良久的烈火,用力交缠。
甚至童瞳是用力的,粗暴的,他主动,迎合甚至索取,眼角拖着一抹长长的红,随着夜更深时间愈久而愈发浓重,他咬着嘴唇,细细如蛇的血从唇间淌了下来,欲望勃发而不可收拾,他根本不收拾,在一阵阵欲望的尽头纵声喊他的名字。
边城全身一阵阵发麻,他从没想过会是如今的局面,失控到毫无节制,最初一点束缚的心思过去后,他只如在大漠纵马,狂风疾驰。
……
一切平静下来是很久以后了,天蒙蒙泛了白,边城把丝绒窗帘拉得更密更紧,抱着童瞳去沐浴冲澡,在让那只重新变成小猫的人蜷缩在自己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宜江的冬天有种灰蒙蒙的萧索,这一年入冬以来天气一直阳光灿烂地明朗,直到平安夜后,那种人们早已习惯又不知不觉忘了的晦暗天气才又卷土重来。
下午两点,饥肠辘辘的两人醒来,边城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天简直晨昏难辨,童瞳懒洋洋地赖在床上,看一眼外面的天,又用被子蒙住了头。
边城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响起:“随便,不想出去。”
“那我叫到房间里吃?”
“嗯,好。”
边城回到床上,把童瞳的被子拉下一条缝透气,一手连人带被子地抱着,一手翻看酒店的菜单。
广东人开的酒店,吃的选择总是格外多,边城打电话过去,挑了一大堆茶点,肠粉,萝卜糕,艇仔粥,虾饺皇,牛仔骨,橄榄四季豆,流沙包……又要了一壶红茶。
童瞳蒙在被子里听边城报菜名,一边听一边肚子里开始咕噜噜,他吞了吞口水,等边城挂掉电话说:“你整个就是张会说话的吃喝玩乐地图。”
边城躺下来,跟他一起埋进被子里:“怎么办呢,书又念不好,人总要有点特长。”
童瞳闷笑:“又来了,烦不烦。”
边城在他额角亲一口,小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啊……”童瞳转过身去,干脆把头埋进枕头下,声音都闷在了羽绒里:“没有。”
边城不依不饶,把人用力拽出来,翻过身,逼他正面对着自己:“真的?别骗我,不舒服我就出去买药。”
童瞳脸红得像发烧,夜里那只舒展撩人的妖不见了,仿佛画皮脱落,他试着挣扎,动不了,干脆放弃,瞪着边城一字一句地迸:“我没有不舒服,我,很,舒,服。”
边城这才松手,再逼问下去,怀中的小猫怕是又要变刺猬。
茶点送来,两人洗漱完,裹着酒店的浴袍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童瞳很奇怪:“你今天不用去工作吗?”
边城回问他:“你呢,不用去上课?”
童瞳吃吃笑了,他还真没打算去上课,胡乱找了个借口:“大四了,上不上都一样,再说我专八早都过了。”
“哦,我家人多,我去不去也都一样,再说我要交待的事情早就交待人去做了。”边城套着童瞳的句式说。
“我发现你很烦哎,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老实人。”
“哪里烦?晚上最烦?”
童瞳鼓着一口艇仔粥,笑得憋红了脸,太烦了太烦了,什么时候都烦。
傍晚时候外面开始起雾,宜江的高层建筑不多,从九楼看出去,整个城市湿漉漉雾茫茫的一片,边城问他:“闷不闷?要不要出去转转?”
童瞳摇头,两人把两张沙发椅转了方向,并排面对着落地窗,外面灰色干枯的枝丫,还有隐隐约约铃儿响叮当的圣诞曲,今天是正经的圣诞节,童瞳突然对边城说:“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边城一愣,随即点头:“当然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童瞳很喜欢这里,这间房间,他在这里放松,睡得很好,而且边城在,他本来以为会很不习惯,结果第一晚就依赖了。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在一起睡觉,他都很想跟边城这样待在一起。
临近学期末,当了许多年的好学生童瞳,决定让自己懒几天。
晚上,边城还是怂恿童瞳出去转转:“这附近有一家天街,新开的,走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们去逛逛?一边买一边吃?”
买就还好,吃可以,休息了一下午童瞳也有了精神,点头:“嗯好,我们走。”
出门时边城没拿掉房卡,继续放在卡槽,这样回来的时候暖气不会断掉,他去问前台再要了一张房卡,两人走进湿漉漉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