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四

很快，时间就一点点过去，大三就在兵荒马乱中结束了。

郑同尘前两个暑假都在外面给人上课。而这个暑假他找到了国外一个实验室的暑期实习，系里出了所有的费用。尽管他大三主要在做理论，换了个实验方向做做感觉倒也挺不错。

另外这也是他头一次一天到晚说英语，本来以为会有很大困难，但是最终也挺过来了。

紧接着大四开始，申请的同学开始忙着选校，写文书，联系推荐信。而保研的同学都已经联系好了导师，准备面试。大四开始的国庆节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郑同尘是出国党，他的两个室友都在物理系保研。他看着两个室友在保研结果出来之后小小地庆祝一下之后，突然有点羡慕：毕竟他们未来几年都定下来了，但是自己还完全不知道去哪呢。

郑同尘因为费用没有选择留学中介，所以一切都只能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了。所幸国外各个大学的网申系统其实并不复杂且大同小异。只是各种表格和文书非常繁琐而且容易出错。

在郑同尘忙忙碌碌的大学生活的末尾，李故明却缺席了。

大三下的时候他就没有和李故明一起上的课了，李故明平时也不回宿舍，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李故明了。他保研物理系的消息还是通过其他同学得到的。这会让郑同尘有一种错觉：李故明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是这分明是不对的，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向自己昭示着李故明不仅存在过，而且积极地影响着他生活的一切：他每天用的钢笔还是李故明在两年前送他的，上面“和光同尘”的字迹已经变得斑驳。他的银行卡余额中，只有40%是他妈打给他的钱和奖学金，剩下60%都是来自李故明给他介绍的工作。在他和班里同学相遇的时候，很多人还是会叫他班长，尽管他已经卸任一年多；而当班长的头半年里，每一个决定，每一项活动都是李故明和他一起商量出来的。

第46章 毕业

但是现在，郑同尘身边多了许多别的朋友，李故明却不在了。

李故明独自一人在校外的出租屋里思考着未来该向什么方向走。

他爱好广泛，触类旁通，在全国最好的大学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但是到了大学要毕业的时候照样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

一个充满诱惑性的想法就是：要么继续留在物理系吧。

T大物理系不招硕士生，只培养五年的硕博连读或者三年的博士生，所以要是在T大物理系待着，就得读五年的物理学博士。

物理系保研只要成绩不太差，挂的科目别太多，面试的时候不要表现得太敷衍就可以了。而对他来说这都轻而易举。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读个物理学博士。

但是眼看着各种截止日期一天天靠近，他想不做决定都难了。

最终李故明还是选择了留在物理系。大多数同学在看到他参加物理系的保研面试的时候其实有些惊讶，他们都以为李故明会选择出国读书或者保研外系。

郑同尘也不例外，他在得知李故明保研物理系之后也小小地惊讶了一把。但是申请，课程和毕业论文的压力让郑同尘无暇他顾。

又是一个寒假，郑同尘依旧没回家，在宿舍里度过了新年。

在除夕夜的时候，他点了份外卖，开了瓶啤酒，打开电脑看春晚。

还记得前两年的时候和李故明一家看春晚，既热闹又好玩，但是到了今年，空荡荡的宿舍里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

每逢佳节倍思亲，他和郑母通了电话，而郑父仍然拒绝见他。

如果说郑同尘和他爸有什么相似的话，那就是固执了。

除了父母之外，郑同尘能想的也就是李故明了。

看春晚没意思，郑同尘索性关了电脑，刷着手机，等着李故明给他发拜年短信。

“总不至于连声新年好都不给我说吧。”李故明想。

他等着等着，就到了12点。很多同学向他说新年好，但是唯独没有李故明。

郑同尘还是想等，等得快睡着了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

郑同尘忙打开看，却发现等来的不是李故明的信息，而是一封邮件，邮件第一个词写的是Congratulations。

郑同尘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的offer来了。

从新年伊始等到本科毕业，郑同尘都没等来李故明的祝福，也没等来李故明的任何消息。

但是录取通知确实来了几个，也有几封拒信。他仔细斟酌良久，最终选择了C大。C大并不是在世界大学排行榜上能挤进前一前二的大学，但是也算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