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拉郎修罗场艰难求生+番外(160)
话说得颠三倒四,郁九城的动作倒是轻柔小心,将不负扶坐起后,还先用手背试了试碗壁温度才舀起汤药递到不负嘴边。
不负看了一眼白瓷勺子里浓郁清透的褐色药水,轻轻笑了一下,张嘴吞下。
毒舌老大夫看着那边兄友弟恭的喂药场景,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意有所指什么:“药到病除?我哪有那本事……算了,你们爱住就住爱熬药就熬吧,老头我该说的都说了,人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意……哎呦和你们废话这几句天都暗了,净耽误事儿,老头我上山采药去了。”
“夜里采什么药啊,您看得见哎那药钱……”谢棋怕这老大夫到时候狮子大张口,更怕他还惦记着不负‘尸身’,当初郁九城是怎样一剑破城门的他还历历在目,可不想恹城重蹈芥城覆辙。这种大事,还是先达成共识比较好。
毒舌老大夫忙着趁天边还有夕阳余晖出城上山采药,脚步不停,人已经走出回廊,谢棋追出去,只隐约听见:“几钱陈皮薄荷甘草山楂桑葚乌梅洛神花罢了,不值什么……”
谢棋僵立在门口,如遭雷击,他虽没学过医,但这方子,再添几粒冰糖不就是……酸梅汤???
谢棋恍恍惚惚回身进屋,不负的‘汤药’也正好喝完,郁九城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在给他搽拭唇角。
“这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谢棋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大夫几次关于‘半死不活尸体’的胡言乱语,他盯着还在‘咕嘟咕嘟’沸腾的药罐,下意识便改口道,“这药的味儿还挺别致的哈,那个啥,要不要加几粒冰糖进去凑个圆满啊?”
不负睫羽轻颤,突然抬眸看了盯着药罐的谢棋一眼。
郁九城神情认真:“加糖会解药性。”说罢,从床头小碟子里捻了枚蜜饯喂给不负。
谢棋:“……”酸梅汤加冰糖解个屁的药性啊!
不负则是笑盈盈地就着郁九城的手将一看就甜得齁嗓子的蜜饯含进嘴里,雪白脸颊微微鼓起,莫名添了三分稚气,不再如霜似雪让人疑心是冰雪雕成,他轻声道:“这药不苦。”
郁九城摇头,也给自己塞了一枚蜜饯,然后果不其然被甜得皱眉:“哪有药不苦的。”
所以说这不是药啊……既然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喝酸梅汤都能喝好内伤,还在乎什么药苦不苦,不加糖的酸梅汤不该承担这么多……但谢棋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合理,修仙之人要戒口腹之欲,说不定他们山上没有酸梅汤也没有蜜饯。
谢棋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怜。
那两位对坐吃蜜饯的师兄弟齐齐看过来,竟然是郁九城先主动搭话,他端起盛着蜜饯的小碟子,往谢棋的方向递了递:“吃吗?”
谢棋受宠若惊,一边伸手接过一边问:“这是哪儿来的?”这位师兄病床前的大孝子什么时候离开过药庐?
“街头铺子。”
谢棋哦了一声:“那家啊,你下次别在那家买了,他家老板眼神不好,倒糖加盐都随缘,要么甜死要么咸死,果脯蜜饯还得是东街那家!经常灯会刚开始就被哄抢一空!”
“你把恹城混这么熟,是真的打算留在这里。”
明明郁九城的语气说不上有多重,但就是一下撩起了谢棋心里藏着的火,他敛下脸上笑容,目光沉沉地看着郁九城。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我之前好像隐约听见今晚有灯会?”不负温柔的声音缓和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他眉眼带笑地看着郁九城:“如此盛景难得一见,九城,去看看吧。”
郁九城心有顾虑:“可师兄你……”
“我自然也一起去。”不负转头看着谢棋,眼眸漆黑,如最深最暗的夜色,寂静无声地吞噬着所有靠近的光亮,“麻烦谢公子为我们引路了。”
门外最后一缕残阳隐没,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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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卡!”
靳导话音一落,安频僵直的肩膀就立马垮了下去,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导演助理怕把孩子冻傻连忙给他裹上羽绒大衣,正寻思要不要找同事讨杯热姜茶就听安频大声喊:“小鹿老师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QAQ”
尾音还带着颤,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
拍摄一切顺利,鹿之难心中放松,见安频反应这么大,不禁起了玩心,歪歪头,也不说话,就故意用不负最后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看。
安频原本还惦记着鹿之难被窝里的温暖,嘴上说着怕,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床边挪动,结果被鹿之难这么一盯,小碎步立马定住了,尖着嗓子语无伦次:“啊啊啊啊啊不负啊不是,小鹿老师你别吓我啊!我给你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