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有颗薄荷心(74)
宁折看了看手机,夜里两点,那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月光照在他身上,雾蒙蒙的。
于是他打开房门下楼。
易觉秋看到宁折并没吃惊,只是问他:“还不睡?”宁折坐到吊床旁边的木椅上:“睡着了,又醒了。”
“哦,来陌生的地方不习惯,过两天就好了。”
易觉秋淡声说。
宁折没再解释,并不是这样,他其实喜欢陌生。
“你呢,为什么还不睡?”他问易觉秋。
“想事情。”
“什么事情?”易觉秋沉默,看起来并不怎么想说。
宁折也随他,其实有没有答案对他也不怎么重要。
过了会他却又叫他:“宁折。”
“嗯?”“你父亲……宁震慈去世前,你过得快乐吗?”易觉秋问他。
完全猝不及防,宁折没料到此时易觉秋会到问到这个人,他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他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是他的葬礼,我觉得你不开心,最初以为是因为他去世的缘故,后来觉得不是,但我不知道原因。”
易觉秋喝了口酒,杯子已经见底,他指了指桌上的酒瓶:“递给我。”
宁折直接拧开瓶盖,给他倒了小半杯:“少喝点,太晚了。”
他放回酒瓶,正要坐下,易觉秋却抓住他胳膊:“别走,还没回答我。”
宁折双手搁在吊床边:“快乐,不快乐,重要吗?”易觉秋坐了起来,垂头看着他的脸,说话也混着酒气:“重要。”
“可我认为不重要,对一个背负了二十亿债的人来说,尤其不重要,而且你问的是过去,过去早已无可改变,更加不重要。”
宁折说:“易觉秋,我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单纯。”
易觉秋根本不管这话里刻意的嘲讽,他继续追问:“因为他逼你做那些事?参与他的种种阴谋?”宁折撇开视线:“不,不是,我说过很多次,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你忘了,我是他的遗嘱继承人,如果没有事发……难道宁氏的所有内幕我不应该知道?”易觉秋看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醉意:“我不相信,宁折,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信。”
“那就不要再问我。”
宁折语气也很强硬。
他要转身离开,然而易觉秋拽住他不放,“上来。”
他挪了挪身体,在腿边空出一小块位置。
宁折不想:“你干什么!”他挣了挣却没挣开。
易觉秋把酒杯塞到他手里,而后双手稍一用力,直接把他抱到了吊床上,吊床骤然增加了重量,往下坠了坠。
“会断吧?”宁折看了看两端。
“不会,牢固得很。”
易觉秋说。
宁折缩在他的腿边,两人面对面斜坐着,他把酒杯递给易觉秋,易觉秋接了过去,却伸到了他的嘴边:“喝一点。”
他说。
酒杯微倾,琥珀色的酒液流进了宁折的口里,很烈的酒,一些苦涩过后有回甘。
易觉秋又倒进一些,宁折呛住:“够了。”
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他抬手要擦,易觉秋却突然凑了过去,舌头舔住他的唇角,“别浪费。”
他含混不清地说。
宁折屏住呼吸,正在他以为易觉秋又要如上次那般狂风骤雨般狠狠吻他的时候,他却移开了,仿佛就真是为了唇角的几滴酒。
这人……宁折忍不住有些羞恼,为何总是这样!他醉了,每次醉了就格外不管不顾。
易觉秋向后靠过去重新躺下来,吊床轻轻晃动着,他整个人占了大半,宁折皱眉:“我快掉下去了。”
“不会。”
易觉秋伸出手,看也不看,直接捏住宁折的脚踝,把他的两条腿拉开,放到了自己身上:“这样不就行了。”
宁折只穿了短裤,两条修长的腿此时搁在易觉秋的胸口,他再往前伸一伸就能碰到那人的下颌甚至嘴唇,于是忍不住屈起膝盖往回缩了缩,然而易觉秋捉住他:“乱动什么。”
他的手没再离开宁折的脚踝,一只手捏住,轻轻按抚了起来。
顺着脚踝向上到小腿,膝盖窝,大腿的最下端,内侧,那只手来来回回地摩挲着。
“你好滑。”
他说,声音有些暗哑,一杯酒又已经喝下去大半。
宁折的胸口有些起伏,却不敢动,他想开口说想走,然而知道这人并不会放过他。
在他尽兴之前,不会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