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有颗薄荷心(40)
“说白了我像是他的提线木偶,一个傀儡,他说怎么做,我觉得没法摆脱的,就去做。”
“操纵陈氏恶意并购邵氏一案你有参与吗?”“没有。”
“宁氏的生物医药执业牌照是通过贿赂拿到的,你知晓吗?”“这应该好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时我还小,并不知道。”
……“你记得第一次参与宁震慈的计划是什么时候?”宁折犹豫了下,测谎仪指针来回摆动,审讯的警员紧盯着他。
然而宁折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我第一次参与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不清楚状况,所以……很难判定。”
指针没有摆动。
他又接着说:“但我有印象开始,是在我上高中后,大概两年前。”
这次的审讯时间仍然很长,一模一样的问题仍然换了三批人,还同时连接着测谎仪。
但比上一次无休止的疲劳战好一点,宁折累到了极点,但没有昏睡过去,审讯结束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们没有逮捕拘禁他,而是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宁折问:“可以知道现在对我什么结论?”警员说:“目前无可奉告,但我们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最近法院会做出终审决议,近期不可离开本市,随时等待传召。”
“好。”
宁折拿回手机,有一条易觉秋的未读消息:审讯结束告诉我。
手机被直接塞回兜里,宁折没有回复,他大脑缺氧无法思考,径直回到了黑石公寓,跟上次一样,白天家里理所应当地没人,他回了自己房间,沾床即睡。
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晨,宁折醒来的时候,发觉是早上6点多钟。
他是被饿醒的,也许是睡够了,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但觉得精神还不错。
整间屋子寂静无声,宁折不确定易觉秋在不在家,他起了床,刚出了房间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就怔住了,易觉秋竟然在客厅。
大早上他穿着运动装,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看到宁折他也怔了怔:“还以为你没回来。”
宁折想起那条没回的消息,说:“审讯结束的时候手机没电,没看到消息,回来又太累,直接睡了。”
他以为易觉秋发消息给他是要找他说什么或做什么,但这会易觉秋只是点点头:“还早,再睡会吧。”
他走到门口又转身问:“审讯如何?”宁折想了想:“应该是最后一次,结束了。”
易觉秋并没继续问更多,他点点头,拉开大门准备出去。
“你去跑步?”宁折看他换跑鞋。
“对。”
“还回来吗?”宁折问。
易觉秋有些莫名其妙:“回。”
跟着出了门。
冰箱里仍然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宁折不由好奇,易觉秋应该完全不会做吃的,这么多食材不是浪费么?如果没人做,等到过期了再全部扔掉?他也谈不上会做,但是他饿了,饿了就自然会做。
宁折选择的都是最简单的东西,烤吐司,煎蛋,煎火腿,开封即食的鹰嘴豆和橄榄,新鲜无花果,还有果汁。
他做了两人份的,还费了点心思摆了个盘,放到餐桌上,跟着去了洗漱间。
刷牙的时候宁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刚才的对话,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他跟易觉秋之间一直在的,剑拔弩张的对峙感莫名少了很多,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易觉秋讨厌他,而他在那场激烈的争吵中,也把自己对易觉秋,和他所代表的那一类人的厌憎全都明晃晃地释放了出来,按道理,如今的他们应该彻底分道扬镳,最底限的,即便不得不还在一个屋檐下,应该也是彼此极尽冷漠。
然而事情吊诡地走向了另一面。
宁折用冷水冲了冲脸,他不明白,也很不习惯。
等他简单冲完澡出来,易觉秋已经回来并自觉坐到了餐桌前开吃早餐,宁折默不作声地坐到他对面,两人一起捧着吐司煎蛋大口咀嚼。
易觉秋并没问他审讯了些什么,有什么结果,但宁折突然开口:“调查司的人说联邦法院近期就会宣判,马上有结果了。”
“哦,是吗。”
易觉秋回答得漫不经心,似乎根本不在意。
宁折又说:“如果我要坐牢什么的……”“你不会的。”
易觉秋打断他,语气很肯定:“我说过的,你未成年,即便做过什么,可以归结为被误导,何况对方是你父亲,你没法拒绝。”
宁折怔怔:“其实我想说,坐牢对我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