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牛奶要加糖(47)

作者:栖声

教学楼几乎不见人影,只有校广播纯音乐不停流淌出来绕楼。

来到于恬办公室门口,门边垃圾篓里有带血的卫生纸,还有创可贴撕袋,里面没人,门是敞开的。高二年级组的教师办公室一直都这样,监控到位,学生们也不是闲着没事的料,自然而然做到了一点“天下大同”。

时格开口:“汗哥应该已经和老班去吃饭了。”

“走吧,去吃饭。”禹破长舒一口气。

刚刚他们跑过教学区四合院式的长廊时经过了几个拐角,拐角挡住了对面走廊,而对面走廊上与他们反向而行的正是于恬和汗哥,他们走出教学区前往的,是后山山顶小山崖前。

禹破和时格刚走离教学区的时候,刘叔巡逻了一遍结束下山了的时候,后山山腰躺着于恬,腿间的血无情外流,传出虚弱无力的求救声: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请来救救我的孩子。”

☆、邪不胜正

邹逛赶到水木园小别墅的时候,刘接站在大厅内,面前的显示屏展现的是于恬被学生们发现的场景。

“你来晚了。”刘接背对邹逛平淡开口。

邹逛看了一眼那人后脑勺,转身走进时厚卧室,时厚仍是面无表情地躺着。

“打算守株待兔?”刘接出现在卧室门口。

邹逛冷漠转身:“我对已经没气的猎物不感兴趣。”

刘接看向窗外,天空被均分两半,一半火烧云一半滚滚乌云。霎那间,乌云气势汹汹涌向火烧云,或驱赶或同化,“猎物还在苟延残喘。”

邹逛没回话。

“也是,你只是区区监察官,不是清除人员。”

而此时的清除人员丁涅戴着绛紫色碎玻璃面具,身披黑色斗篷,坐在白色木椅上。四周是白得刺目的墙壁,隔着一张长长的白木桌,对面的汗哥在瑟瑟发抖。

“说一下你的,‘成就’。”瞳孔是温和的绛紫色。

汗哥话里满是恐惧,浮夸的表情却像是在演戏:“我,我只是爱她。”

“我们一起欣赏一下你的手掌怎么样?”

汗哥额上冷汗直冒,顺从地摊开两只无处安放的手。

“你的右手伸了出去,五个指腹碰到她的秋季针织毛衣。”丁涅说完,汗哥的右手五个指腹开始出现像针织毛衣上毛茸茸的绒线裂口,血成丝渗出,沿着指节像乘坐滑滑梯一般下滑,越聚越多,越聚越多,随着汗哥似被针扎般的痛苦□□汇聚到掌心。

“然后,她抓住了细细的枝干,脚尖悬空,向你求饶,你却笑着说……”

“别怕,没了那个人的种,我们才能长长久久。”白屋子里荡着汗哥作恶时魔鬼般的媚笑。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那个无辜的汗哥好像回来了,嘶声裂肺。

“还没欣赏完,我们继续。你的左手开始紧握她攥着枝干的手腕扳开,将人推了下去。”说到这,汗哥的左手出现被玻璃划破的深痕,汩汩鲜血冒出却不敢下落染上白,只是全部堆在掌心。汗哥挣扎着想缩回,双手却被定在白木桌上动弹不得,哭号声与于恬滚落的画面重合。

“你们的二十一世纪好像取消了哭丧。况且,她还没死,你可不能预告他人的死亡。”

汗哥的痛苦停顿了一下,不过半秒,又□□。

“事情又变得无趣了。”丁涅指尖轻点桌面,汗哥急忙缩回手,汇聚在掌心的鲜血开始扩散。

“出来!出来!求你别咬我的手。我错了,我错了!”是食人蚁咬噬的疼痛。

“你的痛苦终于真情实感了。”丁涅的指尖又轻点了一下,□□声慢慢停下,“你该忠于一个自己,而不是两个。”

汗哥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悲泣的神情中带着疑惑。这时长木桌中间上方出现散点构成的画面:

刚到苓中任职的他初次见到大大咧咧的于恬,平时厚得不想话的脸变成了西红柿;早读制造了许多与于恬不会遇见的偶然;于恬管理班级不力被卞驳训话到哭着跑出年级组,是他不顾领导脸色,二话不说冲出去安慰;课堂上与学生们辩论,把犯困的学生耍得团团转,驱走了睡意。这样的他,是老师们的好同事,是万千同龄女子的倾慕对象,是学生们的良师益友。

本明亮的画面突转阴沉,每个场景中的他都是人前良善人后邪恶。“你只能是我的”对于恬一见钟情后,站在阳台上看着一楼于恬的背影,他是这么想的;制造那么多偶遇,不是为了让对方日久生情,而是想让对方的记忆里哪哪都是他;与学生们有说有笑,不知已经对多少学生趁机揩油,无论男女。这样的他,是所有人都无法意料到的恶魔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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