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牛奶要加糖(156)
“是不是要感谢我的英雄行径?”禹破看着时格这一天的愁容,想用不识好歹来逗笑他。
然后,就被拉到了天台。
“不会再这样了。”禹破转变认错的小孩。
“要下雨了,禹破。”没等禹破反应,时格已经贴上了他的唇。他是生气禹破受伤,但他没有生禹破的气,因为在这个世界,无论是谁,都没有超能力去左右事故。
只是轻轻贴着,谁都没有进入下一步,静静凝望着彼此,靠得那么近。天际浓云翻滚一涌而来,像极了那年的天台景象,清莹寺的钟声“咚”地被撞响轰鸣,时格的睫毛微颤。
唇相离,禹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时格,你说过有人监视我们,还记得吗?所以,那些都是假的,忘了它,只记住你相信的禹破,好不好?”
“好。”鼻尖蹭了蹭。
禹破掌心包裹着他那冰凉的手,舌尖微舔,濡湿他微凉的唇瓣。他们一起闭了眼,但是,途中的时格还是先睁了眼。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心里想着,吻得再久一点才行。
晚自习格外安静,也越发衬出窗外黑压压的空间里涌动的放肆。
“怎么了?”禹破笔划出的刷刷声多了滴落的微小声音,斜视发现时格的数学大题上多出了水渍,又一滴,时格在哭。禹破顿时慌乱,窗外并没有雷鸣电闪,凑过头,“时格,怎么了?”
几位组员被细琐的响动拉走注意力,纷纷投在关心的目光。
仍然低着头的时格上扬手,声音低哑:“没事。”几位组员把关心交到禹破手上让他转交,然后低头“装聋作哑”。
禹破手钻到时格紧攥着校服衣摆的掌心,时格猛地握住,眼中的泪不停,压低声音语无伦次:“黑枝桠……我很难过,禹破。”
听到黑枝桠,禹破放眼窗外那群黑,在张牙舞爪。瞪大的眼装下的黑枝桠发了狂似的扑向光亮边缘,即使败退仍前仆后继。窗边的同学们却毫无察觉,禹破看出了闯入者的来意,他们的目标是时格。
邹末被时格卷子上的又一滩泪渍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撞见禹破的惶恐不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刘言……”
刘言怔愣。
吴怜抬眼茫然,“窗外有什么吗?你们一个个被吸魂了?”
三人面面相觑。包括时格在内,又是只有他们四个人能看见。为什么?禹破想当面亲自问清楚。
“咳咳咳。”
黑枝桠瞬间遁形,四人也在卞驳的警告声下埋头学习。最闹腾的时格没有说话,卞驳觉得惊奇,一晃一晃绕到两人身后,也一并看到了两人紧握的手。
时格的泪又掉了一滴,刚好浸染左手圈出的知识点,禹破则右手握笔解题。卞驳在手中的值班笔记本上写下一句话,撕下放在禹破面前便走了。
“我们都活在尘埃里。”
卞驳作为年级组长,他的实质是一位教师。他有私心,希望所有的学生都摒除杂念成为桃李散布天下,好圆了他的梦。禹破和时格作为学生,再怎么跋扈都应该懂分寸。
肉眼并不能隐藏所有尘埃,在某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当你向阳而视,密密麻麻浮动的全是尘埃。它们没有落定,只有休止地包拢。要想在尘埃里生存,就要遵守约定俗成。
时格先松开手,抹了抹眼角,语气平缓:“我没事了。”他看到了卞驳的劝诫。禹破了然。
晚自习结束跨出教室,凛冽的冬风扑了满脸,邹末瑟缩着脑袋:“冬季狂舞曲要来了,明天可以堆雪人吗?”
“恐怕很难。”刘言坦言,“雷公电母已经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在清莹寺上方。
“……如果没有避雷针……”两人想后退的念头很强烈,大不了教室过夜,老师们会理解的吧?
“走!”被堵在后面的禹破低吼,揽在一旁的时格脸色苍白。
邹末和刘言忙让步。又一道惊雷,禹破把人背起。
“伞……”邹末随手抽过门边两把格子雨伞,这还是州教育局为感谢他们在州运动会开幕式上表演了千人民族舞蹈给的的赠品。
刘言夺下只会做无用功的伞,“弱不禁风。”确实,实际上能一次性送出千把伞的肯定会血亏。好在送者也不傻缺,赠出的伞骨架轻薄,遮不了烈阳,挡不了暴雨,搭配雪花飘飘也只会煞风景,算是次品中的王者。
“我去!”果不其然,刚跨出教学区的两位男生刚撑开的伞被猛烈的风吹得内里外翻,当场成了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