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牛奶要加糖(150)
“不是,回来了的刘叔。”禹破看向时格,胡说道:“他现在正朝我走来,看来是我今天睡懒觉他先来逛街我不知道。”
刘叔手下压着的是一本相册集,上面是各种风景照,而相册集外桌上的照片就是小白屋里汗哥自残的窗户松绿截图。
他的记忆里是没有丁锡,但却仍然存在汗哥的所作所为。看着或陈旧或清晰的相册沉思,加上禹破这莫名其妙的来电,越发觉得这照片怪异。
“刘叔打扰您了,先挂了。”
“嗯……好。”
挂断电话,刘叔又拨通一个电话:“老张,你照应一下学生返校情况,我去一趟怜山科研室。”
刚巡逻结束的老张走进来,刘叔正捏着照片放进外衣口:“图片鉴定?怜山科研室这几年太忙了。”
“他们的药物研究快收尾。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研究提线木偶案。”
“他们不会没分析过这个画面。”老张在婉言。在一个多月的徒劳无获后,他本以为刘叔已经死心。
刘叔起步擦过老张:“我去看看结果。”
徒留一人,老张感慨,“也只有你这个老糊涂还那么喜欢追求水落石出了。”
禹破攥着手机的手收紧,领口的熊猫状不倒翁左胸腔因那晚碰了栏杆裂了一道口,几米阳光钻了进去。
从他磕着后脑勺的淤青自动消失开始,一切的怪异就接踵而至。
明明是初秋,后山的银杏在他生日那天下起了金黄雨;然后是深巷里丁锡伤害时格;再然后双重人格的汗哥伤害于恬;提线木偶接二连三出现;从时格眼中闪现的一抹松绿,到披着斗篷的陌生少年周边松绿浅光,乃至松绿怪物传闻;实践期间莫名出现的粉笔、不见踪影的小白药店服务员、不曾存在的街口乞丐;各怀鬼胎的满兮领导层、管理层……还有自己那晚在破格街巷子里的几个小时到底在干什么等等。
他们都无法解释,他们只是主动或被动地继续活在未知里。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位置的?”时格将手置于他的掌心,打破沉默。
禹破握紧,“一直跑,看不到尽头地跑。”
每次都是在一片黑里狂奔,跑了接近三个小时,有光束打在他的身上给予光亮。和他擦肩而过的也只有飞逝的黑,跑久了会出现一个拐角,在那之后就会出现时格。
想起跑,他又想起刘言说的“黑丝巷是一个迷宫,大约需要胡闯三个小时左右”,可自己却没遇上过死胡同。
“走吗?”时格朝他笑,阳光洒在他微侧仰的脸上。
两人是心有灵犀的,没多久就完全走进那团黑里。
“时格,怎么了?”禹破能够感受到掌心里的手越发的凉,甚至微颤着。
“黑枝桠,禹破你看见了吗?”嘴唇都在打颤。
禹破朝四周一瞥,确实有晃动着的黑枝桠影子借着打在两人身上的强光耀武扬威,“时格,我们回去。”
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四周没有任何出口的痕迹,黑枝桠在身后汇聚,除了向前别无他法。
“禹破,我只是觉得伤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完,眼角有泪滑落,打在脚底的黑里。
四周的黑枝桠越发狂乱,却没有任何要伤害他们的迹象。
“没事了……没事了,禹破在这。”禹破把他揽在怀里抚慰,怀里的人逐渐平息波动的情绪。四周的黑影随着他的情绪静止不动,呈现各式姿态杵在原地。
时格把人轻推开,自己抹了抹眼泪,显出一些憨态,“走吧。”
又好了?禹破再次惊诧时格的恢复能力。
不过,回来就好。
两人没走几分钟出现一个拐角,豁然开朗,见到了两次的事发点。
即使有暖阳,巷墙的青荇却没有恢复生机的趋势,反倒是缓步腐烂。不长的巷子与脑海中的图像无二异,留有雨水冲刷过后的清新,空气里的尘埃在飞舞,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步道。
运动鞋踏在上面,两人紧握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可却在不知不觉中装了很多东西。
“唔……”时格被突然停下脚步的禹破揽腰,贴唇。
禹破忘了自己还戴着口罩。
时格松开相扣的手,轻喘着气说:“亲吻要摘口罩。”
手指轻拉下口罩至禹破的下颚,微仰着下巴贴上了对方的唇,趁禹破还在回味再平常不过的话间隙掌握着主动权。
禹破泄了一些轻吟出口,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时格的背已经抵着巷墙,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摩挲,闭上的眼上翕动的睫毛,打薄剪短过后的额前发没再能够遮挡高挺的鼻梁……每个地方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