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牛奶要加糖(110)
☆、松绿怪物
伍瓣花奶奶来接几人。
“老师我家就在破格街的五香小巷,等你有空了来我家玩哦!”伍瓣花跟禹破告别,眉飞色舞。
禹破笑答:“好的。”草草告别。
“小脾气该改一改。”时格凑到禹破耳侧,伍瓣花的怨怒眼神又杀来,时格放开音量,“好好学习啊!”
伍瓣花朝禹破扔下一句:“老师交友要谨慎。”几人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时格嘴角抽搐。
禹破俯在他的耳侧低语:“你知道我不交友的,要交,也是直接交往。”
“我……我去让那个小祖宗歇歇。”时格落荒而逃,他还是不适应小鹿乱跳。禹破小把戏得逞,周遭事物无比曼妙。
没等时格蹩脚劝说,操帚落妈妈已把人接走了。
霎那间,满兮教育只剩卸下教育身份的五人和陈楠。
周维来访,还是食指套着车钥匙圈顺时针转动,“老师们聚一餐吧。”
邹末和刘言拖出行李,邹末笑言:“我们已经约好要宰时格一顿。”小组总结会时时格与禹破的邀约。
“嗯,都一起去我家吃一顿吧。”时格说。。
“天上掉馅饼?那当然得捡啊!”周维回复完又转向确定,“吴老师也是要去的吧?”
想要掩盖住糗事就得大胆面对,吴怜嗯了声。
满兮教育第一次在白天熄了所有灯——
实践活动半圆满结束,刘言直言:“以后直接叫我们名字吧,老师这个词已经是过去式。”
周维戏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刘言介意上了:“那也得在受教育者的认可下。从其他人口里出来的,就像被扣高帽。”
“苓中学生都这么敢怼吗?”周维这几天摸清了他们的底细,语气没有嘲讽,只是平日里的柔意淡了很多。
邹末也介意了,不喜欢冷嘲热讽的句式,尤其是冠以苓中:“我们几个只是喜欢实话实说,并不囊括全体苓中学生。至于话里有没有怼的涵义,就有劳解析了。”
周维自认见过大风大浪:“老实人进入社会会得罪不少人。”
“也比阿谀奉承好。”刘言冷言开口。
几人踏上红色栈道,暮秋的阴云密布,景致随着针锋相对的聊天失了趣味。
陈楠和吴怜走在老前面,“你们允许早恋吗?”陈楠吃瓜样。
“全国□□学标准,有些隐晦行为官方虽没点明,但已经约定俗成。”吴怜说得委婉,总不能直接道出部分老师表示理解的“只要成绩不掉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实情,这让有心人听了去怕是解释不清。
“但你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贼兮兮。
“凡事都有意外,只要想,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那个意外。”
“苓中课改很成功。”陈楠虽对教育事业不上心,但苓中课改的大刀阔斧人人讨论。
吴怜也不谦虚,“谢谢。”
学生都有一种奇怪的护校原则:我的学校只有我能骂,外围的人你负责如实夸赞就好。
破格街是个大街,又分叉出数条小巷,酒格和破茶就依傍着不高不矮的山,山上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四季轮回还是郁郁葱葱,数着树的年轮有些年代感了。以前坊间就其流传着各式说法,最后竟统一口径把那山上的绿树怪谈为“松绿怪物”。来人问,不是松绿的绿树为什么称为松绿?无人应答。再后来,街坊们受教育水平提高,迷信思想不可取,这空穴来风也就无人提及。
“小破格不当人民教师了?”朱大爷垂头丧气,坐在兮河步道木椅上,本应只在早上出现的千层饼小摊车也在一旁。
几人停下,时格和禹破从未见过笑口常开的朱大爷对生活唉声叹气过,忙上前蹲在他的身前,一人一手轻轻放在朱大爷那饱经风霜的手背上。
小时候时格闯祸被时妈训话哭嚷,小禹破怎么都挡不住时妈的威力。这时,路过的朱大爷总会上前劝阻,附加一句“教育孩子不能暴力”,时妈是道理都懂,可对付时格这虎娃,只剩下这一招。但还是听长辈的话,连声说好。
朱大爷抹抹时格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一手牵着一人逛破格街。路过小店就会咯咯咯笑问:“小破格想吃棉花糖吗?”
小禹破会先瞅时格反应,时格哭得意犹未尽,“要喝破牛奶。”
“爷爷我也喝破牛奶。”小禹破紧跟着仰起头。
朱大爷总笑说两人不管怎么长,都是破格街的小破格,连体的娃。可岁月荏苒,两人已经长成了不需要他搭把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