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诱捕器[电竞](31)
俞夺紧急编出来说,学校寒假没开学。他在东三省上大学,寒假放俩月。
Gqwhodb又问,那你是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么?
俞夺说是。
Gqwhodb就没继续说了。
这段时间也不是天天打,毕竟俞夺腰不行,就是炸鱼,坐那儿等着躺赢就行,坐久了他也撑不住。年后就是过几天,打一天,过几天,打一天了。
这天早上说好了晚上不打。
二月。
年初几。
天还冷,训练室窗户上蒙了层水雾,拨开雾,银钩子似的月亮,藏在幢幢的香樟树影后。
基地庭院外是一条罕有人至的窄巷,被迫停下训练的这一两个月,俞夺经常去巷子中散步。
现在是晚11点。
没走出几步,俞大队长就嫌累,想打道回府了。
-Lin:在么?
俞夺靠到墙边。
-爱吃鱼:怎么了
-爱吃鱼:不是说好今天不用打么
-Lin:不打。
同一座城市,同一片月色,相似的巷道。有个男孩子靠着墙边蹲下来,觉得自己无能地低着头。他觉得自己软弱。软弱的人,才会想去乞求别人的帮助。
不是为他做什么的帮助。
和他说几句话就好了。
-Lin:可以聊会儿么?
-爱吃鱼:可以啊
-爱吃鱼:聊什么?
他不知道。
他是茫然的。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发现自己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离开家人,离开朋友,分文不带地孤身来上海,他以为只要他认真对待,他的职业生涯会是一片坦途。他傲慢于,甚至自命不凡于他是万分之一的天才。
家庭教育从小教育他,他们未来应当去改变这个世界,并时刻准备好掌管世界。
但他才发现。
离开他优渥的家庭,他什么都不是。
现在他住着八人一间的集体宿舍,宿舍臭气扑鼻,听着舍友的鼾声失眠。他学会做饭,学会记账,学会把每个月五千出头的工资再攒一半下来。
这种简单的物质上的不适,他都还可以忍受。
可他无法忍受,从他来上海,到今天,整整半年,次级联赛十几场比赛,他只上过三场。还是三个小场。
这三小场他明明都赢了,他排位分韩服前三,远远领先,全队第一,经理还是和他说,你不合适。
经理说,我们比赛不一定是要上排位分最高的选手,而是要上最合适的选手。
一句合适,将他拒之门外。
望眼所见,都是数不清的,十七八的,有天赋的男孩子。
像被赶出羊圈的羊群,软弱而迷茫。
他在当中,被这浪潮吞没。
他不知道聊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聊起。
只要有个人,愿意和他说说话就可以了。
-Lin:都可以。
-Lin:晚上吃的什么?
俞夺靠墙笑了声,心说这话题可够硬的。
但俞夺也没嫌弃,就这么和人聊了起来。
外面冷,用手打字冻手指头,他索性开了语音通话,单向的,他说,Gqwhodb听,打字给他回。
当然,肯定还开着变声器。
-Lin:你在外面么?
“嗯,”俞夺说,“散步呢。”
-Lin:和家人一起?
“没,”俞夺笑笑,“我一个人。”
他顿了会儿,想起Lin好像也是孤身在外面打工,“我从初三就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了。”
-Lin:不会觉得
-Lin:孤独么?
“还好吧。”俞夺记起他初三辍学,一个人跑上海来想打职业,新时代那四个人,他第一个认识的是乌龙茶。因为新时代网吧就是乌龙茶表姐开的。
一开始不熟,可后来他在网吧呆久了,也就和乌龙茶混熟了。
他低笑道:“朋友不都是要去主动交的?又不会给你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没关系,”他有点儿轻佻地说,“你现在不就有我了么?”
俞夺嘴上流氓惯了,刚说完,猛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个女的,还是个甜妹音。
“不,林林,我的意思是说,”俞夺顿了会儿,嗲声嗲气地说,“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啦!”
-Lin:。
俞夺边聊,边向大门走。这一趟散步出门,统共走了也没几百米。
刚进门,他远远听见几声猫叫。
“我喂了只流浪猫,”俞夺走过去,“我过去看看。一会儿拍照片给你。”
-Lin:好
香樟树下,蜷着只胖肚子的橘猫,痛苦地把泥土挖出几个浅坑。这是只流浪猫,也不算战队收养的,院子里摆着猫粮和水,每天到点了,自己会翻进院子来蹭食。
俞夺喂了它一年,和它最熟。
俞夺蹲下去想摸,看见猫屁股底下出来了点儿血迹。
“我,”俞夺想说我操,及时止住,“我们基,”想说基地,又止住,“我们家楼下的流浪猫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