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II爱情节拍(84)
不是连天连夜地开窗,绝对冻不出这种冰冷的烟土味。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折叠得好好的,完全不像有人在这里居住。门口柜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李兆赫关上房门,直奔洗手间。客房面积狭小,洗手间里只够装一个淋浴。站在门口,两平方米一览无余。然而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李兆赫甚至把浴帘拉开看,仿佛大哥会变成一头甲虫藏在浴帘的缝隙里。没有人,洗手台里没有温度,地面上没有淋浴后未擦干的水渍。放在洗漱台上的洗面奶和牙膏没有挤压的凹陷。李兆赫摸出手机,给哥哥打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是“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一阵不祥的预感顺着他的后背爬上来。李兆赫不自禁地发抖,赶快关上窗户,断绝这层凉意。客房的床是四柱床,李兆赫跪在地上往床底张望。只看到地毯上滚着一个酒瓶。
他用高尔夫球杆把酒瓶勾出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威士忌酒瓶罢了。里面干得不能再干,不知道滚进去多久,连挂壁的酒都蒸发得无影无踪。
李兆赫将酒瓶和球杆放在门口,又环顾着房间。哥哥的房间向来没有任何生活痕迹,似乎大哥只是在这里借住,随时都可能拎着单薄的行李箱离开。
他知道大哥一直非常讨厌这房子,仿佛只要踏足一次,就会发生不可改变的事。现在大哥不仅踏足进来,甚至住了好几夜,所以他总是摆出一副被囚禁的笼中鸟姿态,不是挣扎,就是昏睡。如果他趁着所有人都在睡觉的深夜离开,那么李兆赫丝毫不会意外。
李兆赫走到衣柜前,几乎能透过白枫木柜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衣架,可是不亲眼确认总是不放心。他打开衣柜,倒吸一口冷气,倒退两步:哥哥抱着膝盖坐在衣柜里,因突然照进的光线眯起眼睛。
心脏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李兆赫几乎双腿发软,好容易挤出一句:“你在衣柜里干什么?”
“早上好。”大哥若无其事地说。
李兆赫松开握紧衣柜门的手,蹲下来,又问:“我问你话了,大哥,你在衣柜里干什么?”
大哥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生硬地瞪着他:“不可以吗?”
李兆赫抬手揉了一把脸,总算镇定下来:“我一直在找你,你既然躲在衣柜里,干嘛不出声啊?”
大哥的眼神更加戒备:“你找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李兆赫说,想想又觉得委屈,“你怎么对我这个态度?我是担心你,最近你又开始酗酒用药,究竟怎么了?”
大哥的眼神几乎可以化作利剑,声音在他胸口粗暴地炸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兆赫惊讶地眨着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大哥竟然问他,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兄弟之间关心不是基本的吗?
“我……你是我哥哥啊,我当然得问你了……”
大哥抬起手,阻止他接着说下去。
“不用你管。”大哥口齿非常清晰地说,“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操心你自己就可以了。”
李兆赫震惊到说不出话。他曾经以为大哥只会对大姐这个态度,没想到大哥现在对他也是这样。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难道现在他也成了大哥的眼中钉?
大哥随意地挥挥手,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问他:“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李兆赫这才想起昨晚他找衣服弄出来的动静,点点头,说:“来了。是黄义铖。”
大哥顿时警觉地眯起眼睛,语气更加不快:“黄义铖?他来干什么?”
现在他倒是关心起做客的陌生人了。李兆赫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一句“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但他没有大哥那么自我,只是现在的气氛不太好,真正的原因有点说不出来。
李兆赫抓了抓头发,说:“昨天晚上有个活动,我先走了,他担心我,就来看我,太晚了,路上没车,我就留他住到家里来了……”
大哥冷笑一声,尖锐地说:“太晚了,路上没车,你就让他住进来?什么意思,你把这里当成旅馆了吗。”
看不起李家主宅的是他,不让别人留宿的也是他。李兆赫真不明白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咬紧牙关,忍住胸膛里奔腾澎湃的愤怒和委屈。
是他的错,一度他以为大哥变好了,毕竟三年前,大哥带着他的初恋远走他乡,算是满足了一直想要逃离的愿望,然而事实完全相反,大哥非但没有因为愿望达成而平静,反而越发喜怒无常,远走异国又回到家乡的经历像是为大哥增添了buff,他比之前更加易燃易爆,不管看见什么人都莽上去狂轰滥炸。在家的战争不计其数,在短暂的二度回宫里,他和李兆敏在公司吵得脸红耳热,围观的公司职工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