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亦真情(70)
杨和煦拿起来一看,就剩最后一根。
想着晏方声大度不会介意,杨和煦拿起叼进嘴里点燃。
车停在别墅外,杨和煦开窗打眼看从窗户渗漏的灯光。
他不是头一回来,也不是头一回与晏方声喝酒。
但却是头一回送烂醉的晏方声回家,因为晏方声不是会轻易纵容自己在外烂醉的人。
今天比较独特,算例外。
杨和煦靠着窗,神思游离。
晏方声一直渴望能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舞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战场。所以他寄希望于美国新研发的声称能超强减震舒压的义肢,为此晏方声还投了一大笔钱,就为了能够在产品研发后第一时间收到实物。
而这个项目是杨和煦一个师哥参与的,也是杨和煦向晏方声介绍并推荐。出于对能力强悍的师哥的信任,杨和煦一直表现得信心满满。
现在回想起来,杨和煦敛眉,觉得当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表露出那么大的希望,甚至错误引导了晏方声的想法,让他也抱有极大的期待值。
以至于遭遇现下的状况——产品并不像预想中的那般好。
杨和煦心里揣了一块大石头,极沉,他自己都是这样的心态,他没法想象希冀了半年又落空的晏方声是怎样的心境。
强烈的疼惜感让人忘记分寸,杨和煦回想醉酒的晏方声,又回想起入室的一幕。
杨和煦深吸一口气,真切发觉任何人都不能免俗,不然他又怎会在察觉小孩儿过量的关切和敌意后说出前男友那一番话来,简直跟示威一样。
手指被燃尽的烟丝烫了一激灵,他急急脱手,攥紧手指减少疼痛感。
瞥眼再看亮光,杨和煦收回视线,将车窗关上,车转瞬疾驰奔走。
牧周在原地想了很久,反复思量推论是否有理有据。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对的对的,一个说错的错的,想得入神,直到听见闹闹的叫声他才回到现实。
闹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哇哇一通干嚎,牧周快步走过去,怕它将晏方声吵醒赶紧去安抚。
“嘘。”牧周抵着嘴唇竖起食指。
“汪!”
“别闹。”牧周威胁:“你要是把哥吵醒,他马上就会把你丢出去。”
“汪!”
语言不通,闹闹叫得格外放肆,丝毫不把牧周的威胁放在眼里。
“给你吃罐头。”
它端坐着,不闹了。
牧周:“……”
“超量。以后行不通,只有今天能破例。”
牧周换了一种口味的罐头给闹闹拆开,它吃欢了,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牧周松了一口气,起身往卧房走。
刚刚因着旁人在,牧周不好照顾得太细,连擦拭也没有就给晏方声盖上了被子。
再进去时,牧周发现搭在晏方声身上的被子掉了一大截,羽绒被剩了一个边角压着肚子,剩下大部分堆在床边,还垂到了地毯上。
休闲裤被动卷起,露出银色的假肢。
晏方声睡得太靠上,头顶几乎快要贴到木质床头,脸上的神情并不轻松,像是被困扰,连烂醉也不得安宁。
“哥,你怎么了?”明知道晏方声此时无法回答,牧周还是问出了声。
为什么会喝成这样,又为什么满面愁容。
牧周小心翼翼越过他去拿床上的另一个枕头,将枕头抵在脑后与床头空隙的位置,不塞紧这处,他总觉得晏方声会不小心磕到。
安放枕头时手指擦过头发,晏方声突然动了动,牧周僵直地低头看他,发现他只是偏了偏头。
凌空撑着床头,牧周的目光凝固在晏方声脸上。
从他紧闭的双眼到紧抿的嘴唇,再到侧头露出的耳根,牧周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嘴里渴得发干。
维持一个不好施展的角度,牧周从背脊连到手掌的位置全是僵硬的。
游移的视线转了个圈落到晏方声单薄的嘴唇上,牧周心有意动。
现在亲下去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连晏方声本人也不会察觉。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以后再也没法亲近。
但……
牧周挣扎着。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皮。
不管了!
牧周闭上眼睛飞快地打了个气,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在了……晏方声的侧脸。
嘴唇从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开始,牧周整个人就蒸腾起一股热气,从脚心一直窜到天灵盖,他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他猜想自己吻了很久,他没法延长亲吻的时间,因为他做贼心虚。
牧周亲完后迅速起身,状若无事伸了个腰,后知后觉发现没人会观看这个这波掩耳盗铃的表现后收敛住亢奋,去浴室接了一盆水。
果然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