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番外(4)

作者:燕倾

韩峤把伞撑过谢锐言头顶,谢锐言却把衣服从头上拿下来,双手递给韩峤:“还你。”

韩峤重新把衣服丢了回去,这回不止罩在谢锐言的脑袋上,还用没拿伞的手,帮着把谢锐言看着就冷的上身圈了起来,边问:“冻傻了?”

谢锐言口齿不清,嘴瓢地说:“不用你寡。”

谢锐言的头发相较而言很短,仅仅比板寸长一些,和韩峤上次看到他的发型完全不一样。

韩峤一捏谢锐言头顶上结了冰的“犄角”,被冻得十分坚硬。而谢锐言也被冻麻了,根本没有感觉到韩峤的手在做什么。

韩峤轻叹:“这里是冰天雪地的黑龙江,不是温暖的长三角,零下四十二度,你是想变成冰雕,供世人欣赏?”

“你怕我冻死?”谢锐言的眼中混合了迷惑与困扰,缓了缓,说出一句面对基佬的经典句型,“我是直男,韩总最好不要是垂涎我的美色。”

庄毕刚在路边停好车过来,闻言嘎嘎地笑出了声,像一只欢乐的小黄鸭。

庄毕是韩峤身边的助理兼核心研发人员,和韩峤磨合五年,是下属也是朋友,了解韩峤的性格。

韩峤是个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工作狂,x欲寡淡,一年365天,有300天通勤、出差、泡研究所和大家一起搞研发。如果恋爱,也是和电子乐器坠入爱河。谢锐言这无端的抵触,倒像极了爱情——自恋的模样。

来而不往非礼也,韩峤把谢锐言的敌意照单全收,口嗨了回去:“小谢总误会了,我是智性恋,不喜欢用自己做雪人的傻子。就比方说人形冰棍的模样,能有什么美色?”

谢锐言抿起嘴唇,半天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又轻又冷的哼气。

韩峤又提议:“你要是没勇气用这样的装束进写字楼取暖,不如到我车上说?”

韩峤指了指不远处那辆平平无奇的黑色大众,他和庄毕轮流开了四、五年的爱车,而庄毕则疯狂拉韩峤衣袖,想把他的手拉下来。

庄毕万万没想到韩总捡人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韩峤曾经在北京领养过一只大猫猫,回南京后也捡过几次碰瓷的流浪猫,都自掏腰包驱虫打针送了领养。

捡个流浪狗,被咬一口,只好去打狂犬病疫苗。

捡过迷路的小孩儿,交给派出所,事后丢孩子的逗比家长送了面锦旗,写了“伏羲老总,捡孩专家”,至今在办公室挂着,因为过于醒目和沙雕,有些爽快的潜在客户了解了原委,就当场和伏羲签了订单。

后来韩峤胃口愈发大了。

2018年开始,伏羲拿了几项大奖,还成立了哈尔滨分部。韩峤手头也更宽裕,就把自己的奖金分出来,一半付清房贷,剩下的一半资助孤儿院和希望小学,又在慈善晚会上赞助了个怀才不遇的美女画家。

结果对方根本不是什么画家,而是隔壁公司老总重金雇来刺探商业机密的间谍,韩总伤心之余,对美人计不为所动,请了最好的诉讼律师,把对方老总送进了监狱。

自那以后,庄毕已经很久没看到韩总善心发作了。

又有谁知道,韩峤这会儿正打算捡谢氏副总上车。

庄毕心想,就算谢锐言再是个挂名总裁、绣花枕头,听到这种类似同情的邀约,也免不了给韩峤一顿好骂

谢锐言是出了名的混子二世祖,狂妄自大,脾气差,在线下抢了三个月伏羲的代言人,也在线上喷了韩峤三个月。

但谢锐言大概真的是被皑皑的白雪砸傻了,看韩峤的眼神还含了点忧郁。

韩峤摘下手套,伸出友谊之手:“走吗?别在这里吹风,你鼻涕快下来了。”

谢锐言垂眼去看韩峤的手。

失去了视频中的滤镜,韩峤的手指虽然依旧白皙修长,但并不明显的指关节却覆着一层厚重的茧,还有长过水泡的残痕,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应有的美感。

谢锐言用牙齿咬咬舌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颤抖的话:“你真的要让我上车?”

庄毕小声吐槽:“啧,二世祖就是矫情,上个正经人的车跟要卖他做鸭子似的。”

韩峤反问谢锐言:“为什么不?”

谢锐言:“……我现在被传是gay。”

韩峤:“巧得很,我也一样。”

谢锐言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

韩峤:“哪儿不一样?”

谢锐言沉默。

几天前韩峤听到风声,说谢锐言迟早会被逐出谢氏。韩峤当时还只当除名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成了真。

豪门丧犬的滤镜之下,谢锐言就像一只在结了浮冰的河里漂流而下的狗子。而和部分锱铢必较的生意人所不同的是,韩峤从来都不喜欢痛打落水狗。

韩峤只会把恶犬捞上来,洗个热水澡,吹风机一吹,擦干毛毛,往毛屁股上象征性地揍两下,然后送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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