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番外(214)
“我还想读书,还有一年,一年以后,我会打工把抚养费还给你们。或者,我边打工边上学,我赚钱给家里,行吗?”
小舅妈叹了口气,挠了挠过敏发痒的脸颊,说“行”。
不久之后,韩山月在学校后门撞见尹子瑄扯开了韩佳文的衬衣领,韩佳文推拒着,表情惊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透明的衣扣从韩佳文白色的衬衣上迸走飞远,韩山月见了,冲过去一拳头揍飞了尹子瑄。
前所未有的愤怒烧红了他漂亮明亮的桃花眼,他对尹子瑄进行了一顿长时间的拳打脚踢,其中也有对舅舅的愤怒、对韩佳文的愤怒、对自己的愤怒。”尹子瑄,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冲我一个人来,为什么要欺负佳文?!“确定对方没有反击的能力后,韩山月回过头,冲韩佳文笑:“没事了,有哥哥在,你不要怕。”
然后发现韩佳文的目光里没有惊恐,只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举着手机录视频的老师从树丛后走了出来,疾言厉色地大声呵斥韩山月殴打同学的行为。
韩佳文在老师面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哥,我们闹着玩呢,你怎么可以打人。”
“闹着玩?”
“哥,对不起……”韩佳文凑近韩山月耳畔,小声地说,“不是我的主意,尹子瑄他发现了我的事,是他威胁我这么做的,说你肯定会出手救我,我没有办法……”
韩山月惨白了脸,踉跄退开两步,扬起手,给了韩佳文一记响亮的耳光。
韩佳文捂住脸,脸上火辣辣地发疼。
韩山月还要再给第二下,谢主席跑到他身侧,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韩佳文和尹子瑄齐刷刷地露出了惊愕的眼神——那可是重达二百多斤的韩山月啊!
谢帷舟凝着眉眼,神情肃穆,掸了掸手上的灰,又把韩山月拉起来:“冷静点没有?好好的你打他干什么,你不是最宝贝你弟弟了吗?就算他做错了事,你这样体罚他是不行的。”
韩山月颤动了两下嘴唇,想问谢帷舟,她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最终,出于对谢主席的信任,他没有说话。
录了半段的视频被公开,全校点名批评,领导商讨之下,保留韩山月同学的学籍,以待观察。
韩山月在镜头里说:“谢谢校领导,给我这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校内网中,学生们纷纷留言评论。
“是基佬之间的争风吃醋吗?”
“他好肥……”
“这双眼睛能勾引人?不要以为长着泪痣就是花样美男!”
“这么胖还想英雄救美,噫,活久见。”
“他是我同班同学,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奶味?”
“对啊,好恶心,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乳臭未干吧?”
在原本学生会成员会手动净化弹幕风气的页面上,谢帷舟的账号第一次没有出现。
韩山月默默地退出软件,关机。
高二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韩山月以所有试卷空白的成绩,从学校辍学。
他收拾好小小的包裹,里面没有多少东西,一支韩佳文换下来的旧手机,几百块钱,一张通往首都的火车票。
他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去。
客厅里安安静静,谢锐言坐在韩峤身边,指尖打颤,心冷得像冰。
他终于明白韩峤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换他,他也一样不会讲。
比起飞来横祸,更像是农夫与蛇。
还有他的姐姐。
她的偶像是帕斯卡尔,喜欢那句“人是思想的苇草”,但谢锐言认为,她是压垮韩山月的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逞什么正义使者?说什么教?为什么能无视韩山月的异样?
谢锐言不知道,韩峤愿意喜欢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谢乾坤骚扰他,谢帷舟背弃他,而自己和他们容貌相似,似乎能成为一根刺,扎在韩峤的心上。
韩峤看到他,不会觉得痛吗?
韩峤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半瓶香槟酒。
谢锐言见状,过去阻拦,韩峤却轻轻推开他的手,吨吨吨地把剩下的酒喝完,一掷空瓶,送入玫瑰金的垃圾桶内。
“哗”的一声,酒瓶碎了。
谢锐言肩膀一抖。
韩峤垂眼,食指挑起谢锐言的下巴。
谢锐言牢牢抓住了韩峤的手。
韩峤发出一声气声,像是笑,细听又像是哭。
“我这个近三百斤的哥哥,做什么都会让韩佳文难堪,很可笑,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我知道我只能管好我自己,不能去左右他人的判断和情绪。”
“因为我的外表,所以否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