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番外(173)
谢乘章冲上前,牢牢地将谢锐言的手腕攥住。
“你疯了,像她一样疯。”谢乘章松开手,落了泪,比起常人的痛苦,却更像是鳄鱼的慈悲,“我们家没有精神异常者,更没有出过你这样大逆不道的人,你不配做我的儿子,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他凝望三子脸颊上的那颗小酒窝,像要透过它,看到从前最爱的人。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就只有一个除了和他母亲过于相似的容貌外,事事不顺他心意的儿子。
学业、工作、爱好、性格、以及性取向。
谢三如果是个女孩就好办了,可惜他生而反骨,卡着喉咙,谢乘章吞咽不得,唯有放弃。
他还保留着妻子的冻卵,还有机会培养出一个优秀而听话的女儿。
甚至成为他最衷心的妻子。
这个儿子他彻底养废了,不能要了。
谢乘章眼见着他说出这句“驱逐令”之后,谢锐言的唇角却压制不住地上翘。
谢乘章出离愤怒。
“好啊,你就是想要我不管你,对不对?!”
“你以为我管你耗费了多少心血,耽误了多少赚钱的时间?你知不知道男人养孩子有多累?”谢乘章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最终放弃似的把雪茄剪甩到墙上,指着谢锐言的鼻子大骂,“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给我滚!”
“你也一样。”谢锐言逆着光,眼睛微微地眯起来,笑意却渐深,眉眼之间似乎和来时有些不同,“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霞光万丈,洒在回酒店的路上。
身份禁制取消之后,谢锐言住过孟寻的家,最后还是住不习惯,换了几次酒店。
赌赢了,筹码是自己的命,手腕很疼,好在结果不错。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过去不敢想的权利——彻彻底底地摆脱了父亲的控制欲。
但他能为韩峤做的事却很少。
谢锐言点开微信,发语音:“刘董,韩总最近还失眠吗?”
刘岭这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谢锐言,回复却很快:“睡得可香了我跟你说,你给他找的老医生真的很有用,我最近也在医生那儿做针灸了,肩膀不疼腰不酸,甚至觉得自己能生。”
“那就好。”谢锐言说,“那样就好。”
“你声音怎么打颤了?你是不是哭了?既然你们都分手了,你也别太想他,把自己照顾好吧,我听说你那狗屎父亲特别难搞,需要我帮忙就叫我一声,打架我不行,论嘴炮输出,我仅次于阿峤。”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疼。”
“回自己家吃得太好,吃坏肚子了吧?理解,你悠着点。”
“好,谢谢刘董您的关心。”
“还客气,和韩峤分手了,你也是我朋友。”
接二连三地听到“分手”,谢锐言不知道韩峤和刘岭说了什么,抬起手背,胡乱地擦掉突然落下来的眼泪,继续发语音:“我们没有分手。如果他问起我,麻烦你转告他,我一切都好。”
挂下电话,谢锐言望向手腕。他一路从家步行到酒店附近,过了很久,伤口已经凝住了,却也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他来时将雪茄剪消了毒,不用担心破伤风。
但和刘岭对话后,谢锐言调转了脚步。以防万一,去医院仔细看看。
他的身体不光是他自己的,也是韩峤的,还有朋友们的关心。他不再是只对着月亮眼巴巴凝望的孤狼。
回想到十余年前,被吉他弦伤了脸,王管家着急地提着急救药箱过来,他蜷在姐姐的怀抱里。
谢帷舟擦掉他脸上的血,比血更热的眼泪又滴在他的下巴上。
谢锐言忽地一笑。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有了喜欢也忘不掉的人,有过与亲人不同的怀抱。
他不会让分手变成现实,只要韩峤还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
谢锐言在想念韩峤的同时,怀柔了几个要从光年跑路的艺人歌手。
他把他们归到铃音之下签新合约,靠的不是丰厚的报酬,是公平的奖励机制,与获得Egon和其他作曲人独家谱曲钦定献唱的机会。
尽管谈判谈得磕磕绊绊,却一次比一次顺利,三五次下来,谢锐言搞得有模有样,不输给当年那个做花瓶副总的自己。
有时间的时候,他总会无法克制地去查看韩峤的消息。
并非是谢锐言一人陷于思念;失去谢锐言的生活,韩峤空虚得要命,哪哪儿都不对劲,比去年那种隔靴搔痒的劲头更猛烈,就像喝了一瓶假酒,想醉也醉不了。
谢锐言不知道韩峤心里有多痒。
他在线下重整旗鼓,和贺桐协力壮大铃音,线上愈发高产,能做的事一样不落,但凡是韩峤知道的账号,他都勤快地更新动态,竭力产出高质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