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番外(13)
谢锐言也没能严肃几秒钟,刚刚嘴角还跟拉到地板上似的,这会儿在灯光下憋笑,乐得酒窝都深了好几度。
二人第二次见面后,谢锐言还是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酒窝很深,像个黑洞,要把韩峤给吸进去。
韩峤看着它,什么受惊吓的感觉都没了,明明因为偏头痛失眠到后半夜,现在觉得有点犯困。
谢锐言还在等韩峤发火,但什么也没等到——韩峤只说了一句“晚安”,就回房休息了。
又睡两个小时,天还没亮,韩峤从卧室出来,手上拿着一把拖把。
谢锐言也彻底睡不着,在沙发上翻过来翻过去,反复琢磨着他的御姐音吓不吓人,韩峤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长长一柄拖把映入眼帘,每一条超细纤维的绒面上都带着潮湿的水汽。
“做什么!”谢锐言整个人团成一团蜷缩在沙发上,害怕韩峤报复性地用拖把碾上他的脸,“你别过来啊!”
第7章 小鸟叫
韩峤被这莫名其妙的警惕弄得有几分好笑:“怎么了?收拾客房给你睡,你又在担心什么。”
“哦。”谢锐言磨磨蹭蹭地挨到韩峤身旁,和人并排站好。
谢锐言的手往门框上一扶,留下一个灰不溜秋的巴掌印。
很难想象洁癖患者会拥有这么一个灰尘屋,连门框都不擦。
谢锐言:“……拖把根本搞不定,抹布在哪儿?”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留学时培养了良好生活习惯,干活的动作竟然比韩总这位没有雇佣家政的人来得更利落。
谢锐言边用干净的湿抹布擦门板、门框和门把手,边问:“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打开过这件房间了?你前男友住这里?”
韩峤听了,沉默了一小会儿,点点头,算是同意这种说法:“叫贝多芬。”
二人收拾一阵门面后,韩峤打开门,客房却没有床,四面墙都钉着边角圆润的木板,还有一个巨大稳固的猫爬架,早已没有猫砂的猫厕所都比寻常人家的大一号。
韩峤看着那个猫爬架,淡淡地说:“主卧衣柜里有榻榻米垫子,今天阳光好,拿出来晒晒正好可以用。”
谢锐言还在纠结:“前男友?”
“这里只住过我的猫。”韩峤的视线又落在墙上的几个挂框上,里面是猫主子的大照片。
男朋友是只猫?谢锐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情不自禁地夸赞:“好帅!”
好帅一猫!
深灰色的皮毛,带着野性十足的纹路,威风凛凛,像天生的王者。
这样的猫有个名字,叫做缅因库恩猫,谢锐言刷视频经常见到。
原来,客房住过一只韩峤和朋友救助的灰色大缅因,叫做贝多芬。它寿终正寝后,没有人入住,韩峤也没再进来过,拿钥匙锁着,房间内的爬架和相框上落满了灰。
晦暗的晓色下,面对新入住的客人,韩峤打算和谢锐言说一说过往的故事,这个房间里的原住民。
韩峤轻轻地抚摸爬架顶上积灰的绒布褶皱,就像摸着猫的脊背。
“刚见面的时候,贝多芬十一岁,和我在北京四年,后来跟着搬家,回南京落户,又是五年。”
20岁是稳稳的猫中长者,怎么想都是老死的。谢锐言算着年龄,松了口气说:“它很长寿。”
韩峤轻缓地点了一下头。
贝多芬特别健壮,浑身都是腱子肉,说是猫公公,倒像个小老虎。
贝多芬和谢锐言似的身强体壮,从外表上看不出毛病,据说是因为听力减退的基因病才被前主人遗弃。
听说前主人的孩子当时耳朵也出了问题,不能参加出国前的听力考试,周围的人都说是养猫传染的,不吉利,那家人就这样放弃了陪伴了十一年的毛孩子。
韩峤领养它时是受了熟人拜托。成猫和人类需要磨合,这么大这么老一猫找别人养也不放心,朋友认为交给韩峤最放心。
养宠物却也是负担,需要认真考虑;韩峤那会儿还在参加成人高考,积蓄不多,只想先把贝多芬接过来,到时候再给它找领养,结果边养猫一次就考上了知名音乐院校的乐器修造艺术专业。
别人认为不吉利的大猫咪,于韩峤而言却是福星。
韩峤不打算送走它了,下定决心负责到底。他每天给这只上了年纪却食量惊人的大猫铲屎喂食,学习和打工的时间变得更加紧迫,一边在北京市郊的一个工厂制作廉价小提琴,十根手指都起了难消的水泡和老茧。
韩峤心里却是快乐的,他有了伴儿,虽然生活拮据,也不忘在帝都最好的宠物医院给它一年做两次体检。
后来韩峤带着猫回南京协助老同学刘岭发展,挽回了刘岭家险些要被竞争对手搞垮的乐器厂,成立电子乐器公司后招贤纳士,事业也逐渐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