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汤姆和医生杰瑞+番外(35)
他拿起又放下,这样纠结了数次,还是忍不住重新拿起手机按下了熟悉的号码,这次没有关机,电话里,声音已经响了好几声,对面才传来久违的声音。
“刚才怎么关机了?”因为抽烟,他嗓子里透着沙哑。
“刚才在手术室。抽烟了?”
江南叹了一口长气,“听出来了?”
“嗯。”
江南低着头,神情落寞,心里不仅心疼还堵得慌,想发火却发不出来,“王珩,我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他稍稍提高了音调,“你听没听我说话?王珩!”
“ 我听着呢,嗓子不好,少抽点烟。挺晚了,早点睡!”说完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江南怔怔地听着手机里的盲音,但是嘴里还是对着电话说:“王珩,我想你!”
转眼间,到了结婚的日子,警队同事们一早挤在江南家里,准备出门接亲,热热闹闹的终于坐上车出发了。马海波开着车,看着副驾上的江南,“队长,你那同学呢?来了没?”
江南听马海波提到王珩一愣,面无表情,“没来!”
“什么?没来?不能吧!你们那么好!逗我玩呢吧?”
“真没来,随了我个大红包!你知道多大么!二十万,我觉得他疯了。”
马海波听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关系这么好,结婚不来,红包使劲给,推理下来没有一条合理的。随口就来了一句,“他这是送嫁妆呢吧!”
江南眼里带着不明情绪,并未答话。
马海波跟着前车,走走停停,早晨车还不算多,就是冬季路滑,路上很多冰棱,道路不那么好开,一个刹车,车也跟着滑出很远,司机都得小心谨慎着。
走了半个多小时,仍没开出多远。马海波前后望着,突然他盯着后视镜不动了。“队长,你看看后面那个切诺基,是不是前几天在办公室门前那辆,好像跟着咱们呢?”
江南转头往后看了看,“跟多久了?再开两个路口看看!”
“咱们出来,就跟着了。”
江南认出这是停单位附近的切诺基,眼神闪了闪,大脑里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秦岭是不是在咱们后面呢?”
“对,他和周冲在一个车上呢。”
马海波开了一段,切诺基仍不紧不慢的跟着,在跟了一个路口之后,直接走了。
“还跟着吗?”
“跟着呢,我给秦岭打电话。”
“刚才开过去的时候,看清楚人了吗?”
“有点远,车窗太黑了,对方带着棒球帽还有口罩,看不见脸,只能看出人挺瘦的。”
“邪了门了!我们先去接亲!”
接亲返回的路上,江南接到了电话,“怎么样!”
秦岭在对面答道:“差点追上了,对方开得太快,疯了似的,路又滑,吓死我了。车是奔机场高速去的,车扔在机场的停车场里了。我下车看了,新车大切诺基5.7,前面挂个临时牌,需要跟交警队调下档。”
“先回去再说。”
王珩开着切诺基跟了一段路,便感觉被江南发现了,早晨路上车辆不是很多,但是市里限速六十,出了城上了机场高速,车速才飚起来。
他使劲踩着油门,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焦急地看着前面的路,手心里都冒了汗,又抽空看着后视镜,后面的车步步紧逼,穷追不舍。他带着棒球帽,黑色外套,黑色口罩,反正对方是看不清他的头脸的,索性最后他把车先扔停车场,人跑掉再说。
王珩下午两点才到BJ市,他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又出了门。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没有心情困在房间里,索性跑回了校园。
BJ市的冬天,没有H市那么寒冷,也没有积雪,有的只是灰扑扑的天空、雾霾的空气、如流水的车辆、繁华的CBD商业区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然而校园里则是另外一番世界,有的只是古典岁月的痕迹,红柱青瓦,石桥垂柳。他祈求在校园里寻一刻心灵上的宁静。他沿着石头小径踽踽独行,静静地听,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声,听见校园里树木的低语。这些低语,如懒散的微风,正吹在他的心头上,奏着潺潺湲湲的乐声,乐声里都是忧愁和思念。这乐声仿佛要把他淹没,更像是扼住他喉咙的琴弦,让他不得喘息。
他的情感犹如站立在陡峭的峭壁上,不能进,不能退,更不能动,进退维谷之间他已没有选择。
他默然地坐在长椅上,远望着湖对面的高塔,凝神注视着一动不动。时间长了,眼睛变得酸涩,长长的睫羽开始挂上雾气,片刻嘴角开始尝到了一丝微咸。他低下头垂了眼,闭上眼睛,丝毫没有感觉到四周不断吹来的飒飒冷风。冬季校园里,格外凄冷。他独自坐在湖边长椅上,更显得茕茕孑立,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