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场地满地是装修材料及工具，还有木屑、灰尘，天昊领着宁默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宁默拿了张旧报纸垫了垫，盘腿坐在地上。

“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不叫我来提？”天昊接过了宁默买的东西，对在场的员工大喊说：“伙计们，来吃下午茶啦。”

这时七八个装修工人聚了过来，这几天的相处他们跟天昊早打成了一遍，加上老板要求不踢爆他的身份，他们自然不敢多嘴。

大家随便扫了扫地上的木屑就地而坐，工人们身上全是灰尘，衣衫也被汗水打湿了，有几个工人直接光着膀子，坐近后各种汗味，涂料味混在一起。

宁默眉头也没皱一下，拿出吃食分给大家：“大家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一个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一手捉两个西饼，另一手捉着饮料开吃。

“你这小子吃这么多干嘛，小心噎死你。”有人开玩笑地说。

“我正在发育呢！得吃多点，那一盒是我的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啊！”小伙子厚着脸皮说。

天昊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还想发育？不是说有20厘米吗？还想再长？”

“沈哥，你自己的短怪我也没用啊。”

“靠，来来来，大家比比？”天昊说完伸手去解小伙子的腰带。

小伙子一面惊恐地死死按着自己的腰带：“沈哥，你厉害，你的比大炮还厉害！”

宁默：“他还真叫大炮，我们高中时给他起的大名。”

小伙十指交叉抓着饮料瓶：“大炮哥，小弟敬你一杯。”

天昊回礼：“失敬失敬。”

男人开车总能瞬间提速到200码，有几个工人已经笑得倒在地上，宁默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得出天昊跟他们相处得不错。

陈师傅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看着宁默，一副老岳人见女婿的表情。

众人马上空出了一个位置给陈师傅，又递水又递西饼的，休息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大家坐起来便挨得更近了。

“别挤了，臭哄哄的，让人家怎么受得了。”陈师傅教训完一众工人又转头对宁默说：“小伙子，让你见笑了。”

“陈师傅，我叫方宁默，您可以叫我小方或者宁默。”

“宁默，这名字挺有诗意的。”

老陈和宁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有其他工人过来搭讪，把天昊晾在一边，但天昊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因为他和宁默已经走进了彼此的交际圈，走了彼此的生活中。

这个星期六下午，宁默一直躲在卧室里，他的私活完成得差不多了，现在是最后的调试，明天能交差了。

天昊走进来，把拖鞋蹬掉，躺到宁默的床上：“明天我陪你吧，反正我没事干。”

不是轮休吗？怎么回回都能在星期天休息？星期六还不用上班？不过想到天昊的裙带关系又觉得没什么不妥。

“你悠着点，皇亲国戚也要守公司的制度，要不你的同事表面不说，背地里给你使绊子。”宁默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为天昊有点担心。

天昊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编的轮休制度，现在怎么也得圆那个谎，早知道不把假期说得这么死了。

天昊：“默默，其实我上个月的考核过了，现在跟老陈一样是装修师傅，上班时间比较宽松，只要对工人的工作做好安排指导，挑个上午或者下午回去看看现场就可以了，假期也是自己安排的。我这个月就是跟着老陈熟悉熟悉工作流程。”

宁默转过头来：“升官了？不错嘛，大炮，今晚到外面吃，我请客，吃贵的。”

宁默还记得天昊说过：留着贵的你请。

“哗，你这么记仇。”

总算蒙混过关了。

“那我最近饭局挺多的，老肖今天打电话过来说，给我接风，要请我们吃饭。”天昊靠在床上，双手枕脑袋后。

“还是我们请吧，叫上老肖一家三口，还有吴凡，下星期六晚在我们家打火锅，老肖最爱夏天打火锅了。”宁默的眼睛盯着屏幕，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

天昊拍了拍腿，笑着说：“有一次我们在宿舍打火锅，被舍监捉了个正着，你还记得吗？”

“东西没收了，还罚跑了几千米，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宁默回想起来不由得失笑了。

天昊早已笑翻在床上，他拿起宁默的枕头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顺便深深吸了一口宁默残留在枕头上的味道。

“那就这么定吧，我通知老肖，你通知吴凡。”

到了晚上，宁默带着天昊去了一家高级餐厅吃饭，把天昊吃撑了才回家。

——

清晨，宁默按下闹钟，他约了客户上午九点交接，本来他打算自己去的，但天昊缠着要跟着去，他拗不过，最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