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你真好看，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记得你。”

“切，少说好听的，那时候你没记住我什么好。”

罗冠杰有点儿害怕索兰图，他知道索兰图的需求有多旺盛，昨天的拒绝已经让他心生愧疚，今天的他依旧没准备好。

上楼前他也只拿了一个水杯，他倒了一杯，递给索兰图：

“家里困难，唯一的酒杯给你了，我对瓶儿。”

索兰图知道罗冠杰酒量不错，他接过杯子，这一杯怎么也得四五两：“杰哥想灌我酒吗？”

“啧，你怕了？”

“来。”

“今天算咱俩的结婚酒？”索兰图眨眨眼。

“啊？不算吧？我穿成这样，你倒是很风光。”罗冠杰感概只是顺嘴说说，他洗完澡还穿着睡衣。

“那杰哥穿正装吧，我也没见过你穿正装。”

“啊？不用了吧？”

罗冠杰为难，真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支撑，他只是想把自己灌醉，谁知道还要这么麻烦，不过，他熬不不过索兰图的软磨硬泡，找出一身白衬衫，暗色条纹西裤。

“怎么样，跟你配吗？我可没带西装上衣，就不打领带了吧。”

“好看，杰哥，你穿什么都好看。”

索兰图举起水杯那么大的茶缸子，罗冠杰直接拿起酒瓶子，俩人胳膊交叠，一仰头，颇为简陋但足够豪放的交杯酒就进了肚。

索兰图喝完了罗冠杰还在不停的往肚子里灌酒，他急忙一把夺下酒瓶：

“杰哥，别喝了。”

“没事儿，今天咱俩大喜，我高兴。”

“杰哥，你别骗我，我知道……”

罗冠杰本来还要上来夺，可是他听见索兰图落寞的声音，心也揪了起来。

“兰图，你别多想，我……我……就是最近总做噩梦，我睡不好。”

“是因为他是吗。”

罗冠杰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明明他发誓再也想提起这个人，可是他给自己的阴影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你昨晚你在我怀里挣扎了好几次，我都知道。”

昨晚俩人依旧挤在一张下铺，只不过，罗冠杰睡着没多久就开始做噩梦，嘴里不停念着，手脚也开始不停的反抗索兰图的怀抱，直到索兰图安抚的拍着这人的后背，他才安静下来。

那一夜索兰图后来都没有睡，他睡不着，看着罗冠杰即使在梦里依旧蹙着眉，他心如刀割。

罗冠杰不知道怎么说，索兰图总是能轻易看出他的伪装，他多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度过这最艰难的时期，他希望在出现的时候，自己是健康的，阳光的，而不是这样时常被梦魇惊扰。

“兰图，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可能没有几个男人会有我这样的困扰，我说不出口，我想一个人静静，等我好起来在来找你好吗？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你。”

“杰哥，你为什么想要自己一个扛？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件事错的是我，你该惩罚我，而不是惩罚自己。”

“我不是惩罚自己，我只是暂时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每次你碰我，理智上我知道是你，但是，那些恶心的记忆就想沼泽里伸出的触手，把我往泥潭里拉，我甚至都不敢闭眼睛，即便睡着了，梦里也总是出现这些不堪的回忆，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也许很快，也许……”

罗冠杰彻底的放下男人的尊严，这是他一辈子的伤疤，即使表面痊愈，只有他自己知道光洁的表皮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沟壑。

他可以瞒住全世界，唯独瞒不了索兰图。

“杰哥，怪我，怪我太心急。”

索兰图放下杯子酒瓶，轻轻环住罗冠杰，这个人的脆弱、坚强，他都见过，唯独如此的无助，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懑无力，他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不怪你，是我自己恢复的太慢，总也忘不掉。”

“为什么总要苛责自己，这不是你的问题。”

罗冠杰刚才那一大口灌得太猛，现在脚底下已经有点踩棉花。

索兰图扶着人就往床上走：“杰哥，别自己扛，有我。”

罗冠杰搂着索兰图的脖子：“兰图，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每次靠近我，我有时候看见得是你的脸，有时候就是他，我本能的放不开，我也不想这样，我……”

“杰哥，你知道删除最彻底的方法是什么吗？”

罗冠杰迷茫的抬起头，看着索兰图的脸。

“不是删除后清空垃圾箱，而是替代文件。”

罗冠杰似乎有点儿明白，似乎有点儿不明白：“替代？”

索兰图轻轻把人放平在床上，侧着身问道：“杰哥，你愿意吗？”

“只要能忘记这些，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