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顺书(8)

作者:魏丛良/动物园恶霸

周倾晚记得他以前就很不会喝酒,好几次都是喝醉的。

他盯着李器的脸,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李器却像只缺爱的小狗,一把抓住了周倾晚的手,把自己的脸往上贴。

周倾晚的手好像是摸到了火,瑟缩了一下,挣扎着却没有挣开。

这的灯光昏暗,他们的动作被藏在了阴影里,掌心的热度传递,和那呼吸在一起,缠缠绵绵纠缠着。

周倾晚感觉到李器脸颊的柔软,他的心像从福尔马林里给捞了出来,重新浸泡在了清水中。

他好想哭啊。

又等了四五分钟,终于轮到了他们。

周倾晚半扶着李器进去,他们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李器看着醉的很厉害,走路的样子都是摇摇晃晃。

周倾晚把李器扶到了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用随手带的手绢打湿拧干,而后抬起手,轻轻擦拭李器微红的脸。湿凉的手绢覆在皮肤上,热度稍稍降下去了些,李器似乎舒服了很多。他就站在周倾晚身前,嘴角慢慢往上翘,一动不动,很乖很乖。

手绢打湿拧干擦脸,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四五次,周倾晚吁了口气,慢慢收回手。

便在这时,手腕一紧,纤细的腕子被一双宽大的手用力攥住。李器原本半眯着的眼睁开,懒洋洋地看着周倾晚,薄唇微动,他说:“你在做什么?”

周倾晚呐呐地看着他,低下头,手腕挣了挣,没有挣开,细白的皮肤一下子就变红了,他只好小声道:“我看你醉了,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一股拉力,而后人往前倾,后腰被一只手揽住,身体直接被带进了李器身旁的那间厕所隔间里。

厕所里点了熏香,逼仄的隔间里能嗅到那股浓烈的檀香味,周倾晚的脸埋在李器的肩膀上,挣扎着撇开头,就嗅到了那股味道。他“唔”了一声,竟自动埋进了李器的身上,拼命嗅着李器身上佛手柑的气味。

李器低头看着周倾晚,目光复杂。

怀里的人和一年前几乎是没有变化,纤细瘦弱,抱在怀里似乎一用力就能把他给弄坏了。他不敢施加压力,缓缓卸力,声音也莫名其妙变得温和,他低声问:“晚晚,你有没有想过我?”

周倾晚没有说话,李器闭上眼,微微低头,嘴唇贴在周倾晚的耳边,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耳垂、颈侧。周倾晚的身体轻轻颤抖,好像是在躲,是在逃避。

李器絮絮叨叨地重复着那几个字,似乎是真的醉了,语气黏糊的像是六七月的黄梅天,落下的雨变成了吻,他说:“我很想你,晚晚,你呢,你想过我吗?”

周倾晚说想,李器就追着问,有多想。

周倾晚的脖子被李器吸吮舔吻,他脑袋一片混乱,心脏“砰砰砰”跳得很快。

这种想念怎么能那么明明白白说出口,周倾晚想,如果把对李器的想变成了实体,那可能就是一座山一片云一片星空,压得他喘不过去的时候抬头看云,幸运的时候,层层叠叠云层会消失,露出那片他和李器曾看过的璀璨星空。

他是很想很想很想李器的,可这些都不能说。

毕竟是他提出的分手,毕竟当初他以为自己活不到明天。

第6章

门外有人在说话,几声脚步交叠,一个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咦?这里面的人怎么那么久?”

周倾晚陡然一惊,缠绵的情意被吓退到了脑后,后背一阵发凉,心脏好像就要停止。

门外的人是周珩。

就在这时,李器低头,撩开柔软的头发,嘴唇贴着他的后颈,张开嘴,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牙齿细细磨着,周倾晚“唔”一声叫了出来,他差点哭了。

周珩喝了两瓶啤酒,酒的度数不高,他上完厕所,洗了手,快要离开时,愣了愣。

回头狐疑地看了眼那靠近洗手池的隔间,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笑着问他在发什么呆。周珩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密闭的空间内,湿热的呼吸从鼻子里喷洒,周倾晚的后颈肉像是要被他咬碎。他抬起手臂,把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压低了声音,闷声求饶道:“李器,放开我。”

李器的一只手揽在他的胸前,另外一只手则顺着他的裤子边缘磨蹭,纤细的胯骨擦过他的手掌,像是要碎了一样颤抖。周倾晚的腰发软,腿更是使不上力,他整个人几乎是跌在了李器的怀里。李器侧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黏黏糊糊的呼吸,黏黏糊糊的口吻,一切都像是在沼泽地中拔河。

他们比谁陷得更深,比谁更难脱离。

谁赢了,谁输了,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没人能逃脱这爱与思念的深沼,越陷越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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