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凌毫不畏惧地看回去，很慢地回答道：“随你。”

沈昭平点了点头，抬脚要走，束凌突然叫住了他：“沈检。”

沈昭平回头：“还有什么事？”

束凌的眼神从他脸上往下滑，直白而下流：“沈检，你穿这身衣服显得屁股很翘。”

沈昭平仍然很平静，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跳梁小丑。

束凌被惹怒了，微微前倾了身子，低声道：“我想操哭你，婊子。”

沈昭平其实是生气了的，但他不会表现出来，只是说：“你也只能想想了。”他退后一步，“呈口舌之快没什么用，束凌，我们二审再见。”

*

收工的时候小肖把手机递给他，小声说：“野哥，宣发出来了。”

贺野拿了手机去翻DEEP的微博，发现才短短一个多小时，最新一条都已经两万转发了。配图总共三张，一张是唐元真穿着制服在阳光下的样子，一张是贺野在巷子里持刀的画面，还有一张他们的合影，同样赤裸着上半身的两个人，唐元真趴在地上，贺野贴着他脊背趴在他身上，从后面挟制住他，大概是昨天拍的。

转发和评论都炸了，一半是在期待，另一半是在哀嚎。

【我天我射爆 他俩太配了吧】

【真的 超有cp感 等出了我要买十份】

【卧槽凭什么Master当0啊！！】

【不要吧......Master这种人当然应该是攻啊】

【我的Master 心碎了】

【贺爷压Master 想想都带感】

贺野看得好笑，随手转发了，写道：“沈检，我的。”

转发完提醒就开始疯狂地跳，贺野挑着看了，还特意回复了一个情绪非常激动的唐元真的粉丝。那人语气很差，大概是看不太上他：“滚吧，你配不上Master。”

下面自然有一堆贺野的粉丝疯狂回骂，贺野也不反驳，只是干脆利落地戳痛处回复道：“但我睡到了。”

看到对方急得跳脚的样子，贺野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不远处唐元真正在看他，见他看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贺野喝了口水，心想，不仅睡到了，他还喜欢我。

他没再故意冷落唐元真，经过他的时候叫了一声：“元真哥，跟我车走吗？”

唐元真其实是开了车过来的，但贺野一天都没怎么理他，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拒绝：“好，麻烦你。”

两人上了车，贺野打开了音乐，放了首歌。唐元真很安静，低着头看着手机。贺野等红灯的时候瞥了他一眼，问道：“看到宣传了吗？”

唐元真说：“看到了。”

贺野的手指轻点方向盘：“你粉丝骂我。”

唐元真立刻道歉道：“对不起。”

贺野看了他一眼：“就这么算了？”

唐元真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今晚再用嘴帮你，算作赔礼，可以吗？”

贺野倒是笑了，看着前方踩了油门，淡淡道：“想得美，是你自己想舔吧。”

他余光看见唐元真的脸彻底红了，放在腿上的双手也紧紧绞在一起，指尖发白。

都能在镜头前做爱，还这么纯情。贺野想。

今天他们想起来去买菜了。贺野推着购物车，跟在唐元真后面，见他很认真地挑挑选选，觉得着实有些好笑。两个超过一米八五的男人走在一起买菜，还个顶个长得好，引来了不少明的暗的目光。贺野以前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都是叫外卖或者去便利店买便当，总觉得很新奇。

结账的时候唐元真要付钱，贺野没拦着，知道对方是白住他的房子不好意思。他无所事事地盯着收银员的动作，突然抬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两包东西，丢到了桌子上。

唐元真看了一眼，发现是两包安全套，耳朵唰得红了。

贺野凑到他耳边，用很暧昧的语气说道：“你害羞什么？不是跟你用的。”

唐元真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

其实贺野很少出去约，他工作都不够累的。什么快乐的事情变成了赚钱的手段都算不上愉悦，哪怕是性也一样。他拿这两包套子纯粹就是为了逗唐元真，看看对方什么反应，果然没让他失望。

唐元真回去的路上更加沉默了。等到了家里，贺野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唐元真系着淡蓝色的围裙，背对着他站在厨房里，拿着锅铲在炒菜。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穿着家居服做饭，脸色认真而谨慎。贺野觉得唐元真这个人像是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之前像是没有色彩的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出尘脱俗，跟个谪仙一样，现在被厨房里的灯光、抽油烟机的噪音和食物的香味儿给点燃了，注入了烟火气，变得色彩斑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