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已经分开了，你知道吗？你不能总是这样耍我，你知道我总会对你心软，可是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不是不会疼。”

徐霁雨说着说着，音量渐渐弱了下来。他从小就很气自己这一点，明明自己有道理的事情，可自己争辩着就委屈地染上哭腔，看起来像个没用的草包，所以他索性减小了音量，死死低着头，咬紧了嘴唇。

“对不起，”陈泊锦双手捧着徐霁雨的脸颊，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哽咽得难过。陈泊锦慌了神，他想起那天在徐霁雨的公寓，他也是这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陈泊锦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于胸口升腾的钝痛，一心只想止住他的眼泪。那时他说放过徐霁雨，可是放过的结果似乎没能让他的疼痛减少分毫，只是让他积攒的思念与不安几乎要逃出牢笼，濒临爆发。

这一次，他不想再让徐霁雨哭了，所以他拢住徐霁雨的脸颊，一下下地吻住他挂在脸颊上未风干的泪珠，咸的，涩的，可回过味来，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甘甜。

陈泊锦每说一句“对不起”，就吻掉徐霁雨的一滴泪，一下一下，仿佛徐霁雨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徐霁雨不再强忍，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他这样真的很逊，人生中只哭过两次，都在陈泊锦面前丢了人。陈泊锦吻得他脸颊通红，小花园偶尔路过打扫卫生的阿姨，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徐霁雨更跟着害羞，闪躲着回避陈泊锦的亲吻，气鼓鼓地打断，

“停。”

陈泊锦看他的神态可爱得像个小孩，忍不住揪了一下他红透的鼻尖，徐霁雨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就被陈泊锦给打断，

“我不想再看你哭了，更不想让你再为我哭。”

陈泊锦的神色严肃，粗糙的指腹轻轻刮过徐霁雨的脸颊，徐霁雨只觉得内心的鼓噪不安被尽数放大，明明是四下无人的环境，徐霁雨却只觉得沸反盈天，无数个声音在心里一闪而过，他却只能听见心底里那句微弱却笃定的怂恿，你是为他而来的啊。

“我没有为你哭。”

徐霁雨恨恨地别过脸，三两下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像个赌气的小孩，陈泊锦揉了揉他的脑袋尖，忠犬似地附和，

“对，你是在为一个混蛋哭，”陈泊锦把脸凑过去，用鼻尖亲昵地蹭着徐霁雨鼻尖的肌肤，小声而珍重地说，“混蛋知道他错了，他好爱你，能不能让他好好地，重新爱你？”

他们的距离挨得很近，两个人的睫毛都跟着重合在一起，不知道属于谁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着，也许是徐霁雨的，也许陈泊锦的也跟着一起。徐霁雨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表情，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他狠狠地捶了一下陈泊锦的胸口，装成很凶的样子说道，

“我很凶的。”

“我不怕。”

“我反应很慢。”

“我喜欢。”

“我不要做炮友了。”

“傻了吗，你是我老婆。”

徐霁雨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陈泊锦快把他绕晕了，凭什么自己是老婆，他又不是女孩子，可被陈泊锦这样专注地盯着，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心甘情愿被绕晕的，那颗飘忽不定、千疮百孔的气球似乎又焕然一新，稳稳地被他拽在手里，他心里满是雀跃，像个终于得到奖赏的小孩。

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定这不只是一个美梦成真。

也许他们将会春天般地度过每一个日子，直到唇舌相接，每一秒都盈满炽烈的爱意。

正文完

第20章 番外01

整整快一个月的时间，徐霁雨觉得脑子都是懵的。是陈泊锦把喜欢说出口，结果却是他为了一句喜欢而魂不守舍。

他觉得像是被困在迷宫的人，前进一步怕受伤，后退一步又惧怕失去，只能轻轻握住陈泊锦交付在自己手中的绳子，生怕它有一天就消失不见。

事实上，陈泊锦最近的种种都让徐霁雨心潮翻涌，他说到做到，将徐霁雨照顾得无微不至，徐霁雨有时也会恍惚，陈泊锦如果娶了个老婆，估计也不过如此，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徐霁雨在公寓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陈泊锦刚刚洗完澡，赤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蒸气，带着湿意的发梢刘海垂落在额前，徐霁雨只觉得整个人快要被那种滚烫的热度灼伤。

“怎么还没睡？”

陈泊锦光裸着上身，精瘦的胸膛靠过来，抚摸小狗一样地触碰着徐霁雨的头发。

徐霁雨扬起下巴看他，邀功似地往他身前凑，像是势必要把他身上的热气蹭到自己身上。陈泊锦顺着他的动作将人抱在怀里，徐霁雨还没完，扬起下颌一下一下地亲吻陈泊锦的下巴，陈泊锦刚刚用的是他的沐浴露，牛奶味的，此刻两个人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和谐又亲密，仿佛他们天生就属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