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公子(20)
顾灼将沾满药油的掌心附上手肘,即使隔着一层黏腻的薄油,宋凛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心的薄茧。
“是这儿吗?”顾灼用指腹在肘关节的顶端搔.刮了一下。
轻轻的一下,滑腻的指腹擦过纤薄的皮肤,像是细小的电流打在神经末梢,宋凛哼声抽动了一下。
这种不受控的触碰反应是宋凛未曾料想到的,他心里陡然猛跳,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他将那些阴郁的情绪抛之脑后,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解释。
但顾灼却像是没朝那处想,盯着宋凛的手肘十分认真地说道:“那就是这儿了,你稍微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
听着顾灼的话,宋凛蓦地松了口气,暗恼自己的敏感。
“好,麻烦你了。”宋凛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灼偏头笑了笑说了句不麻烦,而后便低头细细地替宋凛揉捏按压着。
两人靠的很近,药油混着檀香味在周遭堆叠,像是凭空笼出一方新的天地,将两人纳入其中。
而百草油在不断地推按下也开始起效,宋凛只觉得自己皮肤上像是沾了酒精,而顾灼的触碰便是那误入的火星,只需一颗便撩起整片烈火。
慢慢地阴郁的情绪被吞噬烧尽,但燎原过后的烟气卷出暧昧的气息,顺着两人交融的呼吸勾画出缱绻的瑰丽。
看着顾灼侧卷的眼睫,宋凛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他慌不迭移开视线,十分不自然地挑起话头想要避开这分说不清的暧昧。
“顾灼,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顾叔叔的儿子,但我们好像从没见过。”
“我也是没想到,”顾灼抬眸冲宋凛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不怎么掺和家族生意的缘故吧,再加上我跟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怎么熟也不怎么来往,我们能见的几率自然就变小了。”
听着顾灼这么说,宋凛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松了口气,他面色缓和了些:“是这样啊…我也回来的不多,基本都在国外,不这样的话,说不准我两还能早点认识。”
“是啊,”顾灼笑着附和,他顺着肌理给宋凛推了推,问道,“还疼吗?”
在不停的按压触碰下,宋凛的情绪逐渐平复,由其引发的颤抖也跟着消失。
宋凛抻了抻手,笑道:“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顾灼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确认没再发抖后,才撤回了手说了声那就好。
药油黏腻在手中很是不适,顾灼从洗手台上的盒子中翻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递给宋凛:“擦擦吧,不然等会儿要粘在衬衣上。”
宋凛从善如流地应了声,接过湿巾擦拭手肘上的药油,也没多仔细就胡乱擦了一下。
不同于宋凛的急切,顾灼的动作像是拨玉一般,悠悠地擦拭着每一根指节。
在叠堆的暖光中,这动作看着即清冷又色气。
宋凛不自然地滚了滚喉结,他急忙收回眼神,随意地扯了个话头,“那个,顾老板你这推按的手法挺好,是专门学的?”
“对,我妈腰不太好,”顾灼将用完的湿巾叠好丢进垃圾桶,“再加上我平时做旗袍,手上有腱消炎,需要多按按就去学了。”
宋凛了解地点了点头,顺着话题走:“那真是辛苦。对了顾老板,我那件旗袍复杂吗,不会太麻烦你吧,你这手…”
“不会。”顾灼看向宋凛,没错过他眼中的局促不安,“都是比较简单的样式,没有多复杂。”
顾灼说这话时眼睛直直地对上宋凛,在那金丝镜框的后方,自带余压的狐狸眼,蘸了笑意后又蓦地勾人了几番,打得宋凛一时间竟忘了接下来的话语。
宋凛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呆愣,晃的顾灼心间一软,也不愿再逗他和他绕圈子,调整着拉开距离,为他留出安全范围的同时,顺着他的意递了个话头。
“你对这件旗袍这么上心,这场年会有大人物要来?”
“啊…没有,”宋凛回了神,将倾露的目光收回,“只是是新入职的第一次年会,多重视一番,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谎言套谎言,宋凛已经很习惯了,即使刚回神也能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顾灼了然地哦了声:“那是还挺重要的。新入职?是去伍叔叔的公司?”
“不是,我哪有那个能力去他的公司啊,”宋凛有些哭笑不得,转念间他似乎想起什么,急忙对顾灼解释道,“我和世貅他们不是一个行业的,我是做翻译的。”
听着宋凛的回话顾灼惊讶地扬了扬眉:“原来是做翻译的,我就说怎么经常在国外呢,那你们这翻译公司还挺能闹腾,反串这节目都能想得出来。”
“是啊,真能闹腾,我这活了大几十年头一次这样儿,”宋凛掩去眼中的亮光,装作很苦恼的模样,“嗯那什么,顾老板我求你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