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与白月光+番外(8)
我说行。
电话接通了之后文瑞修上来就是一个嗝,我说:“……你是不喝酒了。”
文瑞修哈哈大笑:“喝了,就是要喝点才有感觉。”
我想了想,说行,你等我会儿,他说干嘛,我说我拿点酒。
我起身去厨房,顺手拿了两瓶冰啤酒,冰箱的小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唐书禾问过我的那一串问题。
你还喝那个牌子的啤酒吗?
嗯。
我拉开罐子灌了一口,文瑞修醉醺醺地说车轱辘话,说路怀我得跟你聊聊,哎我得跟你聊聊。
我乐:“你说啊。”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想找你写剧本么。
我想起来文瑞修说自己“又激烈又丑又矫情”,于是说:“因为我美。”
文瑞修笑了:“哎操。”
我接茬:“因为什么啊。”
他说:“我就特看不上现在有些人,一说这戏是干嘛的,写爱情的,哎呦那个看不起你,他们就非得夹带点什么特有哲理的东西,生硬么你说,他们连自己的戏在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东西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文瑞修打了个嗝,说,“狗屎!”
……喝醉的人你是没法和他进行那种有来有往的交流的,因为你跟不上他踩了香蕉皮一样做布朗运动的脑回路。我说:“……嗯。”
文瑞修说:“排一部把爱情讲好的戏很难的,你说是不是,路嗝怀。”
路嗝怀本人,就是我,已经意识到他这不是一开始自己说的“喝了点儿”的量了,丫纯粹就是喝大了满腔穷酸文艺情怀无处诉,找我撒酒疯来了,索性又开了一瓶啤酒,对着撒酒疯吧。
他说:“前段时间老孟排《茶馆》连票都卖不出去,排的什么他妈的东西,要是我坐下头,我得往台上扔鞋!扔两只!我把我这两只44码的鞋……”
我打断他:“文瑞修,你先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找我写剧本。”
他说:“啊……啊我想想啊。”
我:“……”
他突然哦了一声,说:“路老师,我打第一回 见你,就觉得你能写好。你的眼睛里有一块东西是永远缺掉的。这样的人,舞台上的就是他的爱情。”
……我有时候真是不太能受得了他这种说话方式,我叹了口气,刚想说话,文瑞修说:“路儿,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
我一愣,文瑞修笑了,说:“能找着感觉了吗?”
我喝了口酒,没说话。
文瑞修说:“你要是找不着感觉,实在不行,你谈场恋爱吧。”
我说去你妈的,他嘎嘎一通乐:“体验派嘛。”
我说现在啥派都不行,崆峒派把我连夜抓上崆峒山都不好使,我酒劲儿慢慢也上来了,俩人闲扯了好一通有的没的,聊到手机都发热了,终于在文瑞修开始说胡话,我也开始说胡话的时候挂断了电话。
我晕晕乎乎地扫了一眼客厅茶几上倒得横七竖八的酒瓶子,心说这图一什么,跟文瑞修打电话喝酒居然还能喝蒙,揉了揉路博文的狗头,揉着太阳穴往卧室走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嗡的一声。
姓文的没完了这是……哦不是他。
是于思海。
屏幕上弹出来他的消息:“路,小唐问我你住哪儿。”
我飞速地回道:“不告诉他,妈妈的。”
于思海发了条语音,边乐边说:“你他妈是不喝酒了,骂人都带叠字儿了。”
我说:“你真……你不用管,这个事你不用管。”
于思海沉默了一下,说:“真不管啊?”
我说:“嗯。”
于思海叹了口气,说:“行。”
我说:“末将亲自去会会他。”
于思海说你早点歇了吧你。我眯着眼睛瞅了瞅屏幕,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唐书禾。振铃也就不到三秒,那边就接起来了,唐书禾好像有点惊讶:“路怀?”
唐书禾的声音灌进耳朵里的那一刻我就有点迷糊,觉得这个人好像很久不见了,又好像昨天刚和他并肩在夕阳下走,用一副耳机听歌。我说:“……书小禾,你……你干嘛去了你。”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叫我:“路,路怀?”
他那生疏又惊喜的语气一下把我泼醒了。
气氛骤然冷了下去。唐书禾好像很不知所措地笑了一下,小声说:“你,你怎么了?”
“我……抱歉啊,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醒。”我说。
“不……不是,没关系,”唐书禾慢声细气地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深呼吸了一下,晃晃脑袋:“你等我……哦。”
我终于想起来我打这通电话是要干嘛了。我说:“你问于思海我住哪儿啊。”
他顿了顿,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