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却被硬生生地截了话题, 江潇和他对视着，眼神急切又炙热：“我喜欢你。”

  纪乔背脊一僵。

  “真的。”江潇又说，“和我在一起吧。”

  “........”

  饶是平时再稳得住心情再沉得住气，面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坦诚和强势，纪乔的防线还是不可自控地塌了一角，他看着街边偶尔经过的三两轿车和行人，眼底生出点彷徨。

  只可是再动心，他的性格、他的成长环境、甚至他的骄傲和自尊心，都不允许他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自己日后陷入到尴尬无解的困境之中。

  冷静点，纪乔对自己说。

  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可能是信息素的作用，你临时标记过我两次，所以才弄错了。”

  “不是。”江潇的手滑下来圈住纪乔的手腕，指腹在他的脉搏处轻轻摩挲着，喑哑温柔，“和信息素没关系，只是喜欢你，这一点我很确定。”

  “你喜欢我什么？”纪乔不由反问，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答案的结果。

  江潇挑挑眉，嘴角勾着点笑，少年意气风发，坦荡又张扬：“哪里都喜欢，你特别好你自己不知道么？刚才我去店里找你，冯哥说你们整个店都喜欢你，还有好多客人也喜欢你。”

  “乱说什么。”纪乔蹙着眉极力掩饰这一瞬间的悸动和慌乱，脱口而出道，“哪有人喜欢我，是大家都喜欢你吧。”

  江潇先是愣了一拍，紧接着却笑开了，难以掩饰的开心，“是么？喜欢我什么？”

  “成绩好、性格好、篮球也好、运动也好.......”纪乔一时竟没能刹住车，“总之你有更好的选择。”

  “成绩算什么，喜欢这种事能用成绩算吗？”江潇皱了皱眉，全然不认同他的话，“就算我考100分，你考0分，这又能说明什么，就一定能说明我比你更好么？感情没有这样算的道理，我没办法做自己的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纪乔第一次听这样的话，他满脑子都像是滚烫的岩浆浆糊，涌动翻滚，不知道该想什么：“你.....”

  “我什么？”江潇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你要问我喜欢你什么，我没那么好的概括能力回答不上来，可是我什么都想替你做，什么东西都想给你，想把你藏起来，可又想把你给全世界看。以前总觉得书上说的太极端太空泛，还和朋友笑过，可现在看来就是这样。”

  就连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江潇也说不上来。

  他对上纪乔似乎本来就没什么原则逻辑可言。这种现象大概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不然只不过是探路时偶然路过了一个巷子口，他又怎么会专门停下车去等一场打架的结果。

  “反正我觉得我完了。”说到最后，江潇吊儿郎当地给自己下了个定论，“就非你不可了。”

  “你今天不同意，那我继续追就是，大不了两个人最后都变成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然后手牵手一起去养老院住。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要睡你隔壁床。”

  “什么乱七八糟的。”纪乔被他这种专｜制又霸道的说法逗笑，绷不住偏过头去弯了弯唇角。

  江潇也跟着笑了，俊俏又痞气：“啧，不想住养老院？如果不想的话，今天就答应我。”

  他伸出手去碰纪乔的眼睛，带着体温的手指在眼尾处来回碰着，“好不好？”

  寒风不知从哪里方向刮来，今晚没什么星星，路灯的光线也昏暗，行人稀少，只剩下隐约的脚步声模糊在夜色里。

  纪乔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江潇对视着，可几秒后还是眨了眨眼移开了，对方的眼睛就像两颗温润漂亮的琥珀，幽邃汹涌之中立着一个他。

  “我没你想得那么好。”纪乔的手指摩挲着手中冰凉的纸质传单，希望能维持住所剩不多的理智和冷静，“你不知道，我以前在红玉区的时候——”

  他把原因过程全部剔除，只肯往外摆一个结果，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坏，在说服别人的同时也试图说服自己。

  可江潇却忙着说：“我知道。”

  “你这样就很好了，换做我是你，我也不一定能做到比你好。”

  “以后你保护小妍姨，我保护你。”

  一句话明明那么简单，可落进耳朵里的时候却要把他的最后一层防线撕破。心横冲直撞地在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膛，要对江潇不加掩饰的喜欢俯首称臣。

  纪乔曾经觉得自己就像时时刻刻站在悬崖边，他有想做的事情，他有要照顾的人，所以尽管有时候，生活是真的难过，他也一步都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