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垂线(29)
期末考后就是暑假的到来。
按照惯例,夏渠的暑假从小开始都非常的充实,每天有固定的补课时间。
不过这个暑假比较特殊,他不仅要兼顾学业,还要被迫抽出时间和唐覃一起运动。
唐覃积极督促他的运动频次和项目,并且总会开出各种各样诱人的条件引诱夏渠突破以前的极限。
夏渠在那个名为唐覃的甜蜜陷阱里痛并快乐着。
“今天你要是能把一千五全程跑完,我就让你定牵手的时长。”
“这次跳远只要比上一次多一厘米,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尝到我亲手做的饭。”
“要是哪一天五十米你可以跑进七秒五,我就让你随便抱。”
......
他们世界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美好和幸福,那是一种名叫相辅相成的东西。
他们都在对方的不懈帮助下变得更好。
时间飞速流逝,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到了他们准备一起回去的日子了,但是夏渠没有说的是,这次是他的擅自做主。
以至于他只能预判到少数几种可能发生的严重状况,很多突发事件根本没有办法预料。
这一天热得窒息,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失去了气体的本质,变得滚烫粘稠,将每个行人密不透风地裹起来。
唐覃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他觉得自己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会失去呼吸自由。
夏渠虽然没有明说,但唐覃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焦虑和不安。
那是一幢唐覃从没见过的大别墅——他其实并不非常了解夏渠真正的家庭背景。
看着那满院子的各种名贵植物,还有穿着黑白正装的侍者,令人无措的气氛缭绕四周。
唐覃顿住,没有踏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氛围,还是奇怪的预感,唐覃双眼无神地看着大门口,任夏渠怎么呼唤都没有听到。
思考一通,唐覃发现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可能只是自己的自卑在作怪,于是鼓起勇气,和夏渠拉着手走进去。
夏渠走得一脸骄傲——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与自己送出去的半颗心并肩。
进门后,唐覃环视一周,看到夏肃正坐在靠窗位置看书,时不时顶一下滑落的眼镜,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香气。
一切都安详得如同另一个与自己相平行的世界。
侧面的几个女侍者悄悄掩嘴,看着自己和夏渠紧握的双手露出笑意,唐覃发现后有意识地将手握得更紧,昂起头。
但手心的那只手好像突然凉了很多。
一转头,唐覃看到夏渠额角已经流出冷汗,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夏肃。
夏渠心里清楚,夏肃这个态度就是变相的逐客令——他连招呼都不准备和唐覃打。
空气就这样凝固下来,谁也没有先动。
夏渠看父亲的样子,狠下心开口道:“父亲,我带着唐覃来向您问安。”
领着唐覃就坐在沙发上,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打招呼。
“夏渠父亲您好,我是唐覃。”
没有回应。
对话到这里就停止了,夏肃依旧安静地看书,夏渠和唐覃坐在沙发上。
这份诡异的寒冷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夏肃终于抬起头来。
不过这一抬却是对着管家,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就继续低下头去。
接着管家便来到他们身边。
“少爷,先带你的朋友回去吧,先生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见陌生人。”
说完又离开了。
夏渠心口发酸,在与感性的竞争中理智获得胜利,牵起唐覃的手,安慰似地捏了一下,把他带了回去。
一整路,夏渠都死死咬着下唇,脸颊几欲滴血。
刚一到家,夏渠马上冲进卧室,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个绒布小盒子。
“唐覃,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想到会让你陷入这样尴尬的处境,对不起。”夏渠走出来时急得都快哭了。
唐覃对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感觉。
他自己这么些年摸爬滚打着生活,受过的冷言冷语多得不可计数,夏肃的态度对他来说都可以算是比较好的。
看着夏渠这幅样子,反而感到心疼——他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了,现在还得操心自己是不是难过。
迎上前去紧紧抱住夏渠,将他的头搭在自己肩膀上。
“没事的,亲爱的,不要担心。”唐覃呢喃。
带着夏渠走进卧室。
唐覃低下头的一瞬间,气温突然飙升,开了空调却还比外面更热。
他将舌头探进夏渠嘴中,温柔地舔舐着,用舌尖扫过每一寸上颚,又转而卷住夏渠僵直的舌头,勾引着他活动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舌吻。
唐覃动作说不上熟练,夏渠却完全怔住,心咚咚地跳,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和嘴里津液交织的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