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春(32)

作者:说郛

只是医生没想到兰夫人会以父亲同样的方式死去。

车窗外飞速流逝的绿影模糊了森林的边际,路途的尽头是一座寂静的墓园,一颗四季常青的柏树犹如一名坚定地士兵般伫立在她的墓碑旁,除此之外,石碑上连该有姓名都不曾存在,最为遗憾的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时间长了,或许连她自己也忘了。

医生眼中惘惘,一阵清风摇动着叶片的影子投在冰冷的石块上,他淡淡地说道:“你自由了。”

仿佛是诅咒被解除了,悬在游丝上的阿拉克涅化作了天上的星辰,她的手足在风中舒展开来,被蛛网束缚的灵魂由此得到释放。

“他一直知道。”医生对故人如是说道,对于亡者一生的执着与恋慕,医生与其父亲从来不曾轻视,他俯身将手中那束白玫瑰放在修剪平整的草坪上,他敛目屈膝,正对着墓碑的姿势像是代替他的父亲一般向那名优雅的女士还礼:“你也足以与之相配。”

医生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她身着一身深紫的薄纱裙,窈窕婉约的身体在长裙之中若隐若现,她将自己从那所学校接了出来,他们回到父亲的房子里,她笑着向他讨要父亲珍爱的一艘金色帆船,塞壬一般糜艳的笑容在她的脸庞绽开,不得不承认,她是美好的。

陶汛站在医生身旁,他注视着那块空白的墓碑,这是生命终结之后会出现的东西,那里埋藏的是谁他无从得知,而那束盛放的玫瑰散发出的香气让他想起了过去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

墓碑是沉甸甸的黑色,昔日俏丽的容颜只剩下一团焦化的灰烬。

陶汛似乎能感知到医生的漠然与安静,他凝滞的眼神在很长一段时间过后都没有改变过。

直到骤然间大雨落下,他们才回到车里。

分明是晴朗的天色,暴雨却无端从青蓝的云朵里倾倒下来,车窗被水滴笼罩,仿佛一层驱之不散的雾气将他们隔绝在这个逼仄空间里,医生将车停在林间大道的一侧,清晰又密集的雨声像是敲打在陶汛的耳膜上,沉闷的水汽足以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陶汛偏头望着驾驶座上的医生,他尖锐的眼角已然现显出一道化不开的阴郁。陶汛担心地握住医生的指节,用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粗糙的茧痕陷在了陶汛的唇珠上。

陶汛蹭了蹭医生的手掌,温软地笑着问他:“你想要我吗?”

医生的睫羽稍顿,他摩挲着指缝间的光滑皮肤,好像陶汛暖热的体温将他浸泡在冥河中的心脏带回了人间。

医生将陶汛抱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掀开陶汛的衣服,亲吻着陶汛的心口,沉声回应:“无时不刻。”

第十七章

医生俯身闻着陶汛身上的干净的味道,一手探进他浑圆的臀瓣里将内裤剥下,被肉体温暖过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捅进陶汛微狭的肉缝里。

陶汛看着医生从他身体里勾出的透明汁液,有些紧张地夹着双腿,燃烧的情欲像是融化岩浆,一点点灌进他酸疼的骨缝里,他的喉管中发出细微的喘,却很快被外面混乱雨声掩盖。

道路两侧伸展出浓密的叶片像一层朦胧的绿藻漂浮在空气中,夏雨并未停歇,他们仿佛是一座留在水中的孤岛,云层中投下的阳光被紧闭的车窗分割开来,大片的金色成块地映在陶汛瓷白的胸口上。

医生舔吮着陶汛通红的唇瓣,五指大力地揉搓着他颤抖的乳头,在犬齿勾住他的舌尖后猛地冲了进去,陶汛的呻吟像是渗进了潮湿的水雾,又慢慢地被医生一贯到底的力度撞散,他不成调的呜咽回荡在温度骤升车厢内。医生掠夺了陶汛的呼吸,单手握住陶汛纤细的腰肢,一下一下向前推,陶汛清瘦的身体像一只白羽雏鸟,陷落在医生交汇虬结的盘根里,他们相接的淫秘之地被黑硬的毛发掩埋,陶汛深红的嫩肉被宽大的肉棱翻扯出来,湿漉漉地暴露在空气中,不到一瞬又被挤压进去,顺着茎身乖巧地吞咬起来。

蜷曲的叶影在陶汛的皮肤上浮动,阴翳的叶脉刚好接近他肿胀的乳粒,如同开出的一朵小巧的榴花,半遮不遮地躲在他卷起的衣服里,任由医生肆意采撷。

陶汛被抽插的泪眼朦胧,他的身体随着医生的凶猛地撞击而颠簸起伏,他的双臂被牢牢圈住放在松软的腹部,他好像能从被撑起的肚皮上感知医生冠顶的形状。

“唔——”陶汛的嗓子黏糊糊的,咽喉中像是被封上了一层新鲜的树脂,他双目失焦地望着医生,忽然垂首用唇瓣勾起医生垂落在额角的一缕碎发,他启唇舔了一下医生鬓角鼓动的青筋,又无意识地含着那块皮肤,将舌头探进医生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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